,便各自把视线挪开。
唐寅忽然想起朱浩之前说的那番话……利用兴王之死,让世子记恨朝廷,却又不能记恨朱家,这是否意味着他知道了什么?
难道兴王身体日渐恶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外在因素?
袁宗皋皱着眉头问道:“最近兴王的膳食和用药情况,是否有详细检查?”
唐寅正在想,这边就有人提及他的疑问。
张佐回道:“膳食一直都是特别提供,慎之又慎,没有任何问题,再说了王爷跟王妃、世子大多数时候都同吃同住,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是否是调养方面……”
这边还在分析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暗中下毒什么的,结果张佐话刚说一半,就被朱祐杬伸手打断。
“不怨别人,我的身子骨自己清楚,年过不惑,有什么没见识过的?何必要为此等事自相猜疑?说正事吧。”
朱祐杬对于身体每况愈下很是坦然。
或许四十多年活下来,得到的没多少,失去的却更多。
作为兴王,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困守王府跟坐牢没区别,出城视察江堤一趟都能被地方官参劾,一个藩王没有获得至高的权力,一辈子就要被朝廷防备,做点什么事都像做贼一般。
战战兢兢过了大半辈子,什么事都看开了。
张佐道:“安陆锦衣卫千户之家朱家,新近大肆仿造琉璃珠,并以此贩卖谋利,如今外间有风声,说兴王府的琉璃珠来自于朱家,或对兴王府的声誉有所影响。”
唐寅心说,来了来了。
不知对朱浩来说是祸是福?
朱祐杬看着在场众人:“诸位,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袁宗皋走出来要说什么,唐寅心说不妙,袁宗皋早就看朱浩不顺眼,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
“兴王,琉璃工坊虽是朱家三房所建,但后为朱家窃夺,朱家听闻琉璃珠风行于市,借机仿造牟利,也是情理中的事情。”袁宗皋道。
唐寅一怔。
听袁宗皋这话,似乎没有怪责朱浩的意思,反而帮那小子开脱?
张佐道:“袁长史说得极是,王爷,老奴也认为,琉璃珠作为贡品已是过去的事情,不该再纠结,那些闲言闲语日子久了自然就过去了。”
张景明道:“可如今琉璃珠充斥市面,会不会有人认为,我兴王府跟朱家关系日益亲密?或者背后有不清不楚的勾连?”
这问题很尖锐,在场人等都不言语。
此等时候,只有不太明白官场运行规则,生性鲁莽的蒋轮开口:“朱家被朝廷安插在安陆之地,从来都对兴王府不怀好意……就算他们肯跟我兴王府有来往,我们还要思虑一番呢。”
“嗯。”
朱祐杬听完点了点头。
唐寅脸色一肃,心说兴王对朱家的怨怼很大啊,可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还要把朱家出身的朱浩招到王府来当伴读,现在还这么信任呢?
不合常理!
张佐试探地问道:“那王爷,王府是否要将琉璃珠之事上表朝廷,说明王府上贡之琉璃珠,并非自朱家所得?”
朱祐杬未置可否。
袁宗皋笑道:“就算是自朱家三房得来,也是朱家所出,不好解释啊!”
唐寅又犯迷糊了。
刚才袁宗皋还在帮朱浩说话,一扭脸,似乎要开始使绊子了。
朱祐杬目光转向唐寅,问道:“唐先生,你如何看?”
在场这么多人,兴王直呼为先生的只有唐寅一人,就算之前没人表达过不满,但听到后心中还是有些介意,毕竟问策时兴王每次都会问唐寅,说明无论朱祐杬信任谁,策略方面还是最相信唐寅的眼光。
这事对别人来说是羡慕,对唐寅来说,却感觉压力山大。
又不是什么好事,每次都要我动脑子,大概这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然兴王可能都会觉得,给我的俸禄没有用在实处。
唐寅想起朱浩跟朱万宏那番对话,心中有数,当即朗声说道:“此事影响最大的不该是兴王府,而是朱家。被人议论与我兴王府有来往,朱家只怕在安陆留不长久了……若是能借机铲除安陆之地的朱家势力,对兴王府日常行事或有帮助。”
此话之直率,让在场很多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你唐寅真是身在局外,不怕得罪人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没脑子的蒋轮呢。
此时正好蒋轮笑着附和:“我觉得唐先生所言在理……朱家自己跳出来造什么琉璃珠,事情闹大了,受到朝廷责罚,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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