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心想,你这是跟我谈条件呢?
以往为我出谋划策从没说过什么,现在要你帮我分析一下局势,就跟我讨要好处了?
你小子可真是翅膀硬了!
“你又不能饮酒,银子方面也不缺,你让我给你如何说法?”
唐寅神色间有些扭捏。
之前他在朱浩这边从来都实行拿来主义,认定朱浩是在利用自己为其谋利,出谋划策乃理所应当之事,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东西能让朱浩惦记。
朱浩笑道:“如果是朋友间商讨,我可以出手相帮,但以后”
唐寅恍然:“明白了,你让我以后有事都来找你商量,是这意思吧?”
有些事即便不挑明,唐寅也明白,他被朱浩赶鸭子上架顶到了前面,不可避免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许多事情以他自己的能力无法应对,就得来找朱浩问策,即便他可以独自处置的事情,也需要先征询朱浩的意见。
从此以后,他跟朱浩就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共同进退,他的每一个主意都必须是双方意志的体现。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参详一二。”
朱浩嬉皮笑脸,一点正形都没有。
唐寅没好气地道:“剿灭匪寇这种事,我不信你能说出个花来。你最多是想想办法,让张奉正可以在王府统调钱粮物资上占得部分先机。”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低朱浩一等,唐寅先开了个话题,却见朱浩笑得很开心,明显不赞同他的意见。
“唐先生,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说,你听,只要大致弄明白我的意思,你就可以在帮助张奉正的同时,也帮你自己在兴王府树立起威信,顺带助兴王府渡过此次难关,可谓一举三得。”
朱浩侃侃而谈。
唐寅却不觉得朱浩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摇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王府应该怎么应对”
“我觉得,王府应积极备战,瞅准机会主动出击,而不是一味的消极躲避。”
朱浩上来就给唐寅下了一剂猛药。
“策呢?昏特哉?”
唐寅一着急,吴侬软语都蹦出来了。
朱浩道:“我说你听,先不要问。
“眼下王府亟需在朝中建立声望,但袁长史却希望王府保持低调,换作平时,王府对外基调全由长史司掌控,就算是你这样深受兴王器重的幕僚也很难干涉。但此番盗寇袭扰,还扬言专门针对兴王府,若王府积极迎战并最后剿匪成功,必然引发朝野轰动,袁长史根本没法阻止。
“对张奉正而言,王府若选择袁长史的方略,一味消极避战,因为要不时跟官府联络,还得迁移大量王庄百姓进城,决策权便牢牢掌控在袁长史手里,张奉正只能当执行者,但若积极备战的话,王府需要动用大笔钱粮物资,他这个王府打管家就可以一跃而成为主导。
“对唐先生你来说,备战的意义在于让王府见识到你的韬略以及治军上的能力,通过此战获胜一举奠定你在王府中跟袁长史平起平坐的地位。”
朱浩一连说出三个好处。
对王府来说,犯我者必诛之,藉此大大地出一回风头;
对张佐来说一举扭转颓势,化被动为主动;
对唐寅来说可以扬名立威,进一步巩固其在王府中的领导地位。
唐寅一脸的不情愿,摇头道:“跟匪寇正面交锋,那是官府的事,王府为何要掺和其中?不妥不妥1
朱浩笑道:“你不懂兵法,认为这一战王府很难取胜,所以才不敢接这活吧?”
“朱浩,你要量力而行,凭什么认为有你帮忙出谋划策,王府兵马就能荡平匪寇?若是出了岔子那你说的益处就会变成弊端,王府上下要增添多少孤儿寡妇?连令尊,好像也是平盗寇时殉国的吧?”
唐寅说话态度看起来坚决,但其实留有余地。
这点口气上的变化,朱浩还是能听出来的。
朱浩道:“我说过要以王府自身力量对抗盗寇吗?”
“嗯?”
唐寅又愣住了。
朱浩续道:“盗寇本为乌合之众,从来都不敢跟官府正面抗衡,怎就跨省骚扰湖广地界?分明是未将我湖广三司衙门放在眼里。”
朱浩特别强调“三司”。
已不单纯是说湖广都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因为湖广还有行都司。
唐寅道:“你是想让黄藩台帮忙联络本省兵马,协同作战?”
朱浩笑道:“还是唐先生明事理,其实呢,黄藩台文治方面卓有建树,但武功呢就差了那么一点,现在黄藩台马上要入朝当户部侍郎,咱大明的户部侍郎很多时候都要清理边政,没点军功榜身的话,到西北治理军饷,会陷入被动,处处受制于人。”
唐寅眼前一亮,对朱浩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你小子制定计划时,居然能想到未来黄瓒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去宣府治理军饷,还想到他没有军功会在宣府受制于一众兵头,所以笃定黄瓒为打响知兵的名头,会协同剿匪我咋就没想到呢?
“况且从江西流窜至湖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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