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待遇一般的主人真没法给。
“这不,昨夜里,东家苏东主派了金掌柜过来接手一些业务,陪他多喝了两杯”
朱浩本来还以为是马掌柜的妻妾到安陆定居,需要找房子安顿下来才忙到很晚,原来是跟金掌柜喝酒。
金掌柜是苏熙贵最早派驻安陆的接头人,后来才换上马掌柜,新人和老人虽然如今不在一个东家手下干活,但还是好朋友。
“金掌柜跟你家眷一起来的?”朱浩问道。
“是。”马掌柜回答,“鄙人与老金是多年好友,当初刚出来独当一面时,多亏他的提点。”
朱浩追问:“他来干嘛?”
马掌柜急忙道:“小东家莫要误会,苏东主并无派人来监督和干涉您做生意的意思,只是湖广江北一些府县生意出现偏差,全是最近流窜各地的匪寇闹的,老金其实是途径此处,顺带问了下跟兴王府的生意维系得如何,而后便乘船往襄阳去了。”
“哦。”
朱浩没再多问。
到底如今朱浩手里的塌房生意,都是自苏熙贵那儿承接的,人家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问,派人偶尔来看看,也在情理中的事情。
到了客栈。
朱浩带着马掌柜直接进入欧阳女的房间。
欧阳女黑眼圈很严重,看来昨晚她睡得还不如马掌柜踏实,至于那哔哔叨叨的婆子则没有在常
“老马,你先到门口等着,我想跟欧阳当家单独谈谈。”
朱浩把马掌柜屏退。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他跟欧阳女二人。
欧阳女道:“朱当家昨夜开出的条件,小女子仔细想过,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小女子要恢复家业,怎能卖身为奴,如此岂不是完全丧失独立自主性?”
朱浩冷笑一下,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转而问道:“阁下,问你件事,你最初来安陆,想接手苏东主的琉璃镜生意,还不愿意多花钱,请问这是谁的主意?”
“这”
欧阳女之前不会跟朱浩虚心交流,现在她才直面这个问题。
“我生产的镜子交给苏东主销售,那是因为我家跟他做生意多年,我家落难时他曾出手相帮,他背景雄厚对我们却从来没有刻薄过,不倚仗官商的背景对我们欺压你觉得我凭什么会放弃与他合作,转而与你们欧阳家合作呢?”
朱浩继续对欧阳女进行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你们欧阳家真以为这世上赚钱的生意唾手可得?
想要跟人合作,得先问问自己有什么,能给人家什么,否则别人凭什么选择你?
“当然,我承认你们欧阳家屹立江南商界几十年,交游广阔,有时候能发挥奇效。但人脉这东西虚无缥缈,远不如官府背景来得实在,我自己派人到南京去从无到有建立销售渠道,取得的效果都未必比找你合作差,有钱直接赚到自己荷包里比较实在
“所以这里我也明说了,除非你愿意签下卖身契,给我做工,否则我不会再与你有任何来往。”
朱浩说这些是为了说明,你别跟我谈条件,我不屑于跟你开条件,都落到这般田地了你还想在跟我的谈判中攫取利益,实在是自不量力。
“我答应你,但我想让你给我十五两银子,让我把身边相随多年的老仆遣返回乡。”欧阳女花容惨淡,楚楚可怜道,“就当是我的卖身银子吧。”
十两变成十五两
“合理。”
朱浩大声招呼一声,“老马,进来吧1
重复一遍后,马掌柜的脚步声才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说明马掌柜很懂规矩,没有躲在门外偷听。
等马掌柜再进来时,以为这边谈崩了,他就没见过强迫人卖身,不给钱,人家还会答应的。
谁知朱浩一说,对方愿意十五两银子卖身
马掌柜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欧阳女。
年前初见时,带着五条船来安陆的大当家、女中豪杰,前呼后拥,结果才两个月时间,就落到免费卖身的地步?
居然还是卖身给自家小东家?
这反差
“先说好,五年后,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欧阳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朱浩微笑着摇头:“这可容不得你来选择,不过我承诺,五年后给你赎还自由身的机会,那时料想我都快成年了,呃你自己琢磨。”
既然都要签卖身契了,还这么多事,你真当我是慈善家呢?
签卖身契看起来你吃亏了,但其实你是占了大便宜好不好?
你把自己卖给我,这样别人就不能再把你买走,不至于沦落花街柳巷,安全方面有了保障。
马掌柜略带不屑道:“欧阳当家,您可别小瞧了眼前这位小东家,以后他也是咱二人共同的主人,他在本地县试中刚考取县案首,照例院试后便可进学,这已经是位秀才老爷了。
“小东家父亲乃锦衣卫百户,为国尽忠,如今又在王府读书,师出名门虽然一时比不了成国公府,但您进国公府是当夫人吗?呵呵,留在安陆,你才有重振欧阳家门楣的希望,一定要珍惜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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