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问道:“那不知……你到底如何让你东家倾家荡产呢?明日我把货供过去,银子到手,但毕竟那些镜子很值钱,卖出去可以大大地赚上一笔……你不会趁别人不注意,把箱子扔江里吧?”
穆仁清道:“如何善后,毋须朱二爷担心。”
朱万简叹道:“要说你那东家,的确算得上天香国色,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难怪成国公会觊觎,不过看她的样子多半不怎么识相……万一血本无归后寻死觅活……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穆仁清打量朱万简一眼,似感觉对方起了什么坏心思,不由皱起了眉头。
“嘿嘿。”
朱万简笑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
穆仁清板着脸道:“朱二爷多虑了,我这位女东家,对府中上下人等很是仁义,如果欧阳家真倾覆了,包括她在内,上下人等一概都要抄没为奴,落在债主手里,生不如死……难道有比她进成国公府得到名利地位,也帮下边的人解脱困境更好的出路?”
“你是说她只能选择以身饲虎一途?”
朱万简眼神中透出些许邪气:“你就不怕她进公爷府后,报复于你?”
穆仁清摇头:“只要从公爷那里拿到赏赐,我就会离开南京,找个地方买进百亩良田,安心当个小地主,就此不问世事……朱二爷不必为我担心。”
“哎呀呀,说哪里话,既然你我合作过,又志趣相投,才多问两句……其实要是能把人卖到教坊司,啧啧,那姿色绝对能当头牌,真是可惜了。”
朱万简的话,说明他真有歪心思。
穆仁清以鄙夷的目光打量朱万简几眼,却没有言语。
二人又喝了几杯,此时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何人不识相?这边又没叫姑娘,未夺他人之好,跑来凑什么热闹!”
朱万简语气不善。
外面传来刘管家的声音:“二老爷,是我,有大事!”
“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再说?”
朱万简不想见刘管家这个烦人精。
刘管家道:“老夫人进城来要见您。”
朱万简沉着脸,起身走到房门前,把门打开,冷笑不已:“老太太也是,这是对我不放心?不就是过一晚再去交货,急什么急?又是你去嚼舌根了吧?”
刘管家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凑到朱万简耳边低语一句,朱万简身体一个激灵,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怎会如此?”
刘管家指了指里面的穆仁清。
朱万简意识到不能在房里多说什么,随即回头向穆仁清告罪,说家里有事,然后匆忙跟刘管家离开。
……
……
朱家城内商铺。
其实朱家老太太并没有进城,因为刘管家根本就没胆量把这事儿往家里传……
装镜子的箱子打开了。
里面的镜子……碎了很多,几乎所有镜子都出现问题,有的裂口,有的直接崩碎,碎片散落于箱子各处。
“两口箱子都如此。”
刘管家欲哭无泪。
朱万简怒道:“让你把货带回来,你就是这么运的?一看就是摔坏的……刘管家,你真是罪该万死啊!”
刘管家大惊失色,急忙辩解:“二老爷,这可跟我没关系啊,运送全程都轻拿轻放……会不会是这批镜子本身就有问题?”
朱万简气得一脚蹬在其中一口箱子上,随即便听“哗啦”一声,里面剩下的镜子相互碰撞,再次发出碎裂的声音。
“二老爷,您这是要作何?”
刘管家吓得老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朱万简道:“走,带着它去找姓马的算账!”
刘管家苦笑:“货都送进咱商铺好一段时间了,人家会给咱说法?”
“货都碎了,凭什么不给说法?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退货!”朱万简怒道。
存放货物的这家商铺的掌柜过来劝慰:“二老爷息怒,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银货两讫后再行退换,怕是不合规矩,毕竟听刘管家说,离开渡口时……还好端端的……”
朱万简想了想,也有点无力。
他实在想不明白,虽然琉璃是易碎品,但运送进城途中,并没有大的颠簸,箱子内部也加了防震措施,怎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那就收拾一下,去欧阳家交货!把完整的镜子放在上面,鱼目混珠!”
朱万简又出了个自以为是的主意。
刘管家无奈摇头:“欧阳家的人又不痴傻,怎会……不详细检查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不会这东西……要坏在我们手里吧?那可是亏了九十两银子呢……不对,应该不到九十两,总有几面好的吧?”
朱万简突然乐呵起来。
坏了一部分,总归不全坏。
刘管家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一阵无语。
旁边的掌柜又提醒:“二老爷,不是九十两,是二百五十两,如果这批货交不上的话,欧阳家那一百五十两银子……也是要退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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