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天姝用力咬住唇,还是从中泄出颤抖的气音。
宁宿举起手里柔软的白餐巾,轻轻给她擦眼泪,“妈妈,别伤心。”
师天姝轻颤的气音更重。
大概从来没有人看过这样的师天姝。
宁宿站起身,挡在她面前,“是我错了。”
“这件事怪我,是我不让爸爸跟您说的,是我把您想得狭隘了。”
宁宿不仅是在安慰师天姝。
他想,他的选择可能确实错了。
他终究不能完全懂一颗母亲的心。
但他已经渐渐开始懂了。
游戏基地
宁长风在座位旁站了一会儿,也拿着纸巾过来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僵硬地说:“师社长,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我这人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嘴直又快,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是我在初见副本欺骗了你的感情,我没资格那么说你。”
师天姝抬起头时,已经没什么明显的异常,只是眼里比平日里水润很多。
清冷的眼里一层水光,更让宁长风无措,那股硬气早就没了。
“我明明知道那有多难受,都没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
“我真的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和心情,我们已经错过了儿子那么多年,他经历了很多磨难,少相认一天都是无可估量的损失,想迫不及待地以父母的身份补偿他。”
他把纸巾递给师天姝。
宁宿:“……”
他接了过来。
妈妈伤心他吵架,妈妈泪干他递纸。
不过,宁长风终于会说话一次,包间里氛围好太多了。
师天姝抬头看向宁宿。
宁宿又在她面前蹲下。
师天姝的手落在他的头髮上。
他的头髮像宁长风,有些软,美人尖确实随了师天姝。
师天姝的手指从头髮和额头上,轻轻移到他的眼睛上,轻得像是在碰触一触即碎的梦境,不敢稍微用一点力。
她笑了起来,“真像啊。”
宁宿点头,“小时候更像,我们在六岁那个副本里,他们都说我们是姐弟。”
师天姝笑着说:“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时候就想过把你骗到银桦社团给我当弟弟,没想到是儿子。”
她轻轻捧着宁宿的脸,像是在触碰一个神奇的生命。
长得那么像,神奇。
从未来来的这么大的儿子,神奇。
神奇得措手不及又惊喜不已。
宁长风站在旁边说:“鼻子像我。”
师天姝:“都是高鼻子,怎么就说像你了?”
宁长风据理力争,“正面看都是高鼻子没错,可是,你看侧面。”
他贴近他们,弯腰指着宁宿的鼻子,“有一点轻微的嶙峋起伏感,是不太明显的驼峰鼻。”
师天姝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又看了一眼宁长风。
确实是这样。
宁宿眼睛随她,正面看因为这双桃花眼偏向于漂亮,侧面骨感突出的鼻子带起了凌厉和英气,矛盾又和谐地存在于这张神情有点凝涩的脸上。
宁宿眨了眨眼。
被爸爸妈妈一起这么近距离地看,还是第一次。
小时候宁宿听同学吐槽妈妈,说他睡醒看到妈妈正坐在床边看他,特别烦。
那时候宁宿听着没听出烦,此时他也一点不觉得烦,反而觉得非常幸福。
师天姝看完,抱住了他,“儿子。”
宁宿在她怀里幸福地蹭了蹭,“妈妈。”
宁长风站在他们身边,看着母子两人幸福地抱在一起,胸腔里涌动着剧烈的情绪。
基地里的人都叫他独行侠,因为他从来不加任何社团,也不跟任何人组队。
实际上,他在进入游戏前,跟很多人打交道。
他是个孤儿,没有任何助力,一路摸爬打滚,挣下一份家业全靠自己,其中少不了各种虚伪心累的应酬。
在他濒临死亡进入游戏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自那以后就懒得理人,懒得应酬。
可现在,看着相拥的两人,宁长风愿意再摸爬打滚一辈子。
因为有他们。
为了他们。
宁长风嘀咕:“第一次跟师社长相认就叫妈妈,知道我是爸爸时,怎么都不愿意叫爸爸,过了很久叫的还是老爹。”
师天姝听了更开心了,问:“为什么不愿意?”
宁长风:“……”
他能说那时候他刚对宁宿剖膛破心吗?
宁宿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是我别扭,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是接触过很多家庭,可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家庭。
以前不愿意承认,他其实很渴望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和那些失败的家庭不一样,真的面对亲生父亲时,他会紧张,表现得有些别扭,会用“交易”作为借口,假装不在意。
师天姝问宁宿:“什么时候知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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