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副本前三天,他们就察觉出副本世界在製造焦虑,三天都没出现一个欲怪。
当时他们没想明白。
现在明白了。
副本世界在催着他们杀欲怪。
前三天没出现一个欲怪,玩家急了,出现一个欲怪就着急消灭。
后面的任务进度提醒,也在告诉玩家,不解锁不审判欲怪也可以。
又有个“00”级别吊着玩家,让玩家对难度心里没数,怕后面欲怪不够,现在不闻不问不了解,争先消灭欲怪。
早就忘了“解锁”和“审判”,也一直忽略了《自度》的意思。
如果他们深入解锁每个欲怪背景,真正审判欲怪该不该消灭,一定会发现什么,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可是,这全怪玩家吗,能完全说玩家被“消灭欲怪”的欲望掌控,失去了分析副本的能力吗。
不能。
因为主线任务就是消灭十个欲怪。
在无限游戏中越久,服从系统和副本规则,完成副本任务才能活的法则就越深入骨血,成为根深蒂固的求生本能。
何况,在每消灭一个欲怪后,系统都在提示他们任务进度的推进。
好像在告诉他们,你们做的对,就这么做下去。
这么下去,很可能是副本中所有玩家的团灭。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符合副本求生规则,也不符合系统赖以维持无限世界的规则。
是这个世界的副本就是这么阴毒没有规则可言吗?
可能不是。
这是全体副本,这个世界的所有玩家都在这个副本里,这一定是个非比寻常的副本。
这样的副本,活路会在哪里?
宁宿怔怔地看着窗外在消灭欲怪的玩家,他们每消灭一个欲怪,在系统提示下就会露出一个开心或兴奋的笑。
很疲惫的笑。
他们或许会以为是今晚消灭太多欲怪了,消耗太多体力的原因,可能还没意识到他们消灭一个欲怪用的时间越来越多。
听着他们的欢呼声,宁宿指甲压进掌心里,心里百般滋味。
欲怪,审判,自度。
他也没曾想到自度是这个意思。
审判的权力在他们手里,审判不是度他人,度怪物,而是度己。
自我检束,自我衡量。
“怎么了?”
宁宿越想越冷,把他向冰寒之处拽的思考忽然被打断。
凌霄走到他身边,伸手擦掉他额头细细的汗,长眸漆黑,担忧从幽深的眼眸里露出来。
宁宿怔怔地看着他。
他终于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明白了,在他进这个世界之前,记忆空间里的凌霄为什么说这个副本难。
明白了,为什么他想知道凌霄的身世,想了解凌霄,凌霄会把他送进这个副本。
凌霄当年最深的欲望,和最重大最放不开的事,都在这个副本里十个欲怪身上。
或许,还不止如此。
宁宿忙拿起田字格本给凌霄看。
凌霄接过田字格愣了一下,宁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了一下。
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的副本分析,没有一个名字。
“怎么没了?我在上面写了副本分析。”宁宿惊讶地说。
凌霄垂眸看着本子,没有一点反应。
宁宿又愣住了。
过了十几秒,他又张口,“凌霄……凌霄,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叫他名字时,他没有任何反应,他说后半句时,凌霄抬起头,眼神忽然变了,危险地眯了一下。
他看到他说话了,却没听到他的声音。
宁宿闭上嘴,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手被凌霄紧紧攥住了,他第一次在凌霄身上感受到慌乱。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身体里的两个心臟跳动完全由他的情绪牵製的,这是第一次被另一个人带动着紧张跳动。
来自一百多年前的凌霄。
宁宿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他不是像上次那样穿越时空,而是被未来的凌霄送到他了的记忆世界。
既成记忆,已是定局。
因为记忆空间里凌霄的特殊,他本就是记忆凝成的,他的记忆也是活的,能为他稍作调整,却无法更改结局。
他无法做出影响结局的行为。
写在本子上,字会消失。
想说话,会失声。
如果他想用其他方法告诉他们,一定还会失去其他东西。
“别说话。”凌霄一点点握紧他的手腕,把他向身边拉了拉,哑声说:“别说话。”
凌霄揉揉他的后颈,嘴角扯出一个笑:“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跟在我身边就行。”
顿了好几秒,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地:“好不好?”
宁宿心上忽然有点疼,像是针扎一样。
他点了下头。
凌霄握住了他好久,收起桌上的作业本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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