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来吃饭,不管两个男孩怎么敲门。
三十天只剩下五天。
这天,宁宿一出门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倒。
那巨石有他百倍大,能完全把他砸成肉泥。
宁宿在巨石下躺下了半个小时,从另一边挖坑出来了。
这天,大平层中。
祝双双正和吱吱一起并排坐在窗口,看外面的车水马龙。
吱吱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在阳光晕出的一个个彩色小光圈中,看她闪着光的发丝。
“姐姐。”他叫。
“嗯。”她一边织着围巾,一边应他。
“姐姐想下棋吗?”
茅草屋里。
季明瑞在教岁岁认数字、算数,“你连这些都不会,以后连冥币都不会花,这是最基础的,一定得学。”
“对了,你有国外朋友吗?要学外语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说三国话了。”
岁岁痛苦地趴在书桌上,不想说鬼话。
平房中。
孟江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又紧又密的白绷带。
他问:“阿伊,你当时就是这么被杀死的吗?疼吗?”
阿伊说:“疼,他们一直收紧,感觉骨头都被裹碎了,还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海景房中。
蜡像小人跑到正看书的师天姝旁边,问:“我们还不走吗?”
师天姝说:“别急,我很快就能带你到其他世界了,你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过往会被挤成一粒小芝麻,无足轻重。”
阴暗楼房中。
蛊婆正在一个怪物小孩身上养虫子。
胎记男孩害怕地半躲在卧室门后,过了许久,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支蜡烛。
微弱且颤抖的一小簇烛光,为蛊婆照亮了一方并不刺眼,恰到好处的小天地。
蛊婆转头他。
男孩脸上有一块黑色胎记,覆盖在一个右眼眶上,但这不影响他眼睛的美丽。
就像那个男孩的一样。
很奇怪,最初他觉得他像他,现在他觉得他像他。
可能是因为这个为他举着蜡烛的男孩,在他心里从肮脏变得美好。
三十天只剩下四天。
这天宁宿穿着短袖短裤在泳池里游泳,忽然一块块冰块从门外飞进来,“嘭嘭嘭”砸进泳池。
清水哗啦啦溢出,两百平的泳池被一块块巨大的冰块填满,并堆成一座巨大的冰山。
缭绕的冰气在蒸腾。
等鬼生移冰结束,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他戳了戳浮出冰水的男孩胳膊,又戳戳自己的胳膊,睁大眼睛,脆生生道:“一样凉!”
这天晚上宁宿又闻到了鲜血和新鲜的死气。
在一间土豪风装修的房间里,十分不和谐地布置了很多瓶瓶罐罐和蒸馏器皿,如同一间化学实验室。
一个女玩家身体最后一部分被火蔓延。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一隻胳膊抱着一个瓶子,另一隻胳膊举在罐子前,手指滴滴答答向里面滴落不明液体。
她喃喃道:“马上我们就可以永远手拉手一起玩了。”
三十天只剩下三天。
宁宿午睡时,房间各处出现无数隻毒蛇。
它们从屋顶上掉下来,从窗户里爬进来,从墙角钻进来。
全部慢慢爬上床。
各色花斑的毒蛇们涂着蛇信子向宁宿靠近,只需要轻轻一口,就能把人毒死。
这天晚上,鬼生敲敲曼曼的门,“朋友,小骷髅,来玩。”
当天晚上小骷髅乐队又来了,依然在草地上开趴。
烧烤趴。
一条条毒蛇被架在火上烤,配上宁宿十八年研究出来的秘製烤料,肉香四溢。
这一天的聊天主题是,什么时候的人肉最好吃。
这一天,童话镇新添加一名成员,而玩家少了一位。
土豪房间里,一个正常一点的戴眼镜女孩,拉着另一个洋娃娃女孩的手。
她们终于达成永久伴生,可以一直牵着手玩了。
三十天只剩两天。
这天凌晨刚过,鬼生还在睡梦中,宁宿被四个骷髅从房间里抬了出来。
别墅大院子里,无数个骷髅人正站在那里。
密密麻麻的骷髅举着火把,围着一个火架,火架旁边正安静地站着一个白裙子小女孩。
宁宿被骷髅们倒立绑在火架上,他头正对着一堆火,火旁是一个瓷罐。
宁宿知道,这是小女孩死去的方式。
丧尸不怕火烧,可是一个四岁的稚嫩的孩子怕。
火烧了很久后,完好的宁宿看到小女孩眼睛里又湿润了。
不是血蒙蒙的鲜血,而是清澈的眼泪,一滴滴向下落。
视线中的画面,在火苗中扭曲氤氲。
如果连自己死去的方式都用了,她再也想不到更恐怖更厉害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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