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脸恢復了一些,隐隐能看出脸上扭曲肉芽组成的“白相宁”三个字,和原本的旧刀疤深浅交迭,阴森可怖。
血色月光下,对他们兴奋地笑。
苏往生“操”了一声,“怨念到底多重,你去找村民啊找我们干嘛!”
见到刀疤男新娘出现在他们前面,四个人都停住了脚步,只有鬼小孩,还抱着谁都不给的小猪,闷头向前小跑。
半边身子撞到了刀疤男腿上,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他闷不吭声,立即熟练地抱着小猪站起来。
刀疤男看到他怀里的小猪,笑容更加兴奋,笑得脸上的刀疤都在颤动。
他缓缓举起手上带血的长刀,刀尖放在小猪的脖子上,一滴血染红了柔软的白色毛发。
小孩看向怀抱里小猪脖子上那个刀尖。
刀尖尖锐,反射出一抹血色月光,打在他灰白的小脸上。
小孩慢慢抬起头看向刀疤男。
在血色月光下,他两边脸的不同更加明显。
灰色重的那边脸上少了一颗眼珠,圆圆黑黑的眼眶,如深渊入口般对向刀疤男。
鬼畜
苏往生再次从小孩身上感受到那种恐怖。
上次在别墅,宁宿让他摸小孩时,被小孩盯住那种令人崩溃发狂的恐怖。
即便现在小孩没有盯住他。
苏往生下意识看了一眼祝双双,见她正抚着胸口,呼吸困难。
苏往生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她前面,看向那个静静站立的小孩。
血月下,刀疤男新娘没有影子。
小孩有,但他只有一半。
那半个小小的影子,诡异地贴在地上,和他的小脚连在一起。
刀疤男握在刀上的手有点抖,他又有了在喜堂那种感觉。
在喜堂时,他一点也不想跪,却被什么压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那是一种天然的压製,不管力量多大都无法抵抗。
他看到小孩的脸上,仅剩下一隻的手上,漫上黑色纹路,越来越深,越来越密。
纹路爬到他黑色眼眶周围,在白灰肤色的映衬下如裂痕,那个没有眼珠的眼眶,好像要裂开一样。
于此同时,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缝,村里的土地开始震颤。
不远处的别墅里哀嚎忽然增大,槐杨村里响起真正的鬼哭狼嚎。
兴奋或痛苦的嘶喊声汇入夜空,伴随着家家户户门被撞开的声音。
一下热闹,又失控了起来。
刀疤男不明白,他只是把一把刀放在一个小孩怀里的猪的脖子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满脸黑纹的鬼小孩紫色的嘴巴张成圆,僵硬慢动作衝他一吼。
那一道声音的声波有如实质,瞬间把刀疤男衝出了几十米远,绷碎了他身体里所有物质,碎裂的虚影跌落草地,惊起一从绿色的萤火虫。
小孩身后四人听着槐杨村的震动,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陈天咬牙止颤,“他,不会就是鬼主吧?”
之前他们跟他提过这个小孩,那时他就说要注意这个小孩,只是事情太多,后面又没再见到这小孩,他就暂时忘了。
听他这么说,陈晴沉默了两秒。
他晚上和宁宿在屠宰场时,宁宿问小孩是不是鬼主,她还觉得宁宿是病急乱投医。
谁能想到这个小孩这么可怕。
“宁宿问过他,他好像不是。”陈晴补充说:“也不是,这小孩也没说他不是,那时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可怕。”
小孩扫除了挡路的人,一秒不耽误地抱着小猪继续跑。
陈晴话刚落,他们还在震惊中,小孩刚跑没几步又“啪叽”摔倒在地上了。
“……”
祝双双:“别愣了,好多鬼要出来了,我们快走!”
四人几步就追上了小孩。
苏往生小孩鼻青脸肿,看起来非常可怜,一咬牙把他抱起来了。
鬼小孩不愿意把小猪交给别人,自己那小短腿跑几步摔一跤,要跑到什么时候。
苏往生觉得这一大一小真是太像了。
大的一副呆美人懒咸鱼的样子,一出手就把黑袍的锁魂绳给扯断了。
小的呆呆小小的笨哑巴,跑个步都能摔倒,一吼槐杨村就得抖一抖。
一个血管是黑的,一个脸上有黑纹路。
这就……都是什么怪物!
苏往生过了好几秒才敢看小孩,抱起小孩那瞬间,其实他紧张得浑身是汗,生怕小孩一下把他吼碎了。
好在小孩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抱着小猪一动不动。
或许是因为那天夜里,宁宿曾拉着他的手腕碰过小孩的脸。
见小孩身上黑色的纹路开始消退,苏往生松了口气。
四人向别墅飞奔,一路上好多别墅门被鬼撞开,一个个貌若疯癫地追着他们跑,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或诡异的嬉笑声。
虽然白天他们就知道槐杨村这些都是鬼,可白天和晚上被疯狂追逐完全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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