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夫妻间的小动作,便急色道,“这家大业大的,咋个说走就走?”
显然,她有些心动,又有些不知所措。
“志军说了,先把你接到城里,等你适应了工作和城里的生活,咱们再在城里租个宽敞明亮的房子,把孩子们接过去!”
李珍梅暗自思忖了一番,才犹豫道,“我晓得刘老板是想让我去他家里做保姆,我又没干过,咋个晓得能不能做好?”
萧汉民侧过身子,继续小声说道,“不就是做做饭,带带孩子!人家志军有诚意,都请到咱家里来了,再说他的两个孩子跟缓缓和小石差不多大,你只管把他们当作自己孩子来照料便是了!…媳妇儿,你莫嫌弃当保姆,一个月收入有两千呢,你想想要顶咱种多少亩田!”
语毕,一向不甘平庸的李珍梅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眼里闪现出耀眼的光。她用手挡住嘴,凑到萧汉民耳边,低声说,“这事儿还得跟我爸妈商量商量,要不你跟刘老板说一声,容我考虑几天?”
恰好到了午饭时间,萧汉民自知家里没有好饭好菜款待贵客,于是提议到县城里最知名的馆子,品尝一下地方特色。
刘志军很是善解人意,微笑着起身,跟李珍梅客道一番,便在萧汉民的引路下,带着司机翩然离去。
晚上,吃过晚饭,李珍梅把萧缓和萧石叫到跟前,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儿简单描述了一番,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一对儿女说道,“妈妈打小就心高气傲,偏造化弄人让我嫁了你们的爸爸,从此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不得挣脱。我常常后悔,也总有抱怨,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听说外头赚钱容易,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我总要去试一试,对不对?”
听完母亲的一番话,萧石已经潸然泪下,“爸爸出去好久…才回来,待不了几天便…又走了。我不想…看不到爸爸,又看不到妈妈!”
萧缓咬住下唇,她也很想哭,但是她比弟弟更懂母亲的心酸与苦难。她不想再看到母亲一个人蹲在田地里从早忙到晚,也不想再看到父母为了钱无休止的争吵。
李珍梅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柔声安慰,“嗐,哭啥子,我和你爸又不是不要你们,等咱们在城里安顿下来,便把你们接出去!长这么大,你们还没出过县城吧,那城市比咱县城大了几百倍,应有尽有,要啥有啥,你们不想去看看吗?”
“有变形金刚么?”
“有!”
“有四驱赛车么?”
“有!”
“有子弹枪?悠悠球?跳跳棋?…”萧石越问越兴奋,抹掉眼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
“都有都有!还有电视里的麦当劳和汉堡包,等妈妈赚了钱,就带你们去尝尝这些个洋玩意儿!”
李珍梅说话时笑眯眯的,眼里布满慈爱,那么温和可亲。这是萧缓极少能在母亲脸上看到的神情,于是,她也跟着笑了。
萧缓的外公外婆知晓李珍梅要随萧汉民进城打工,自然是赞同的。外婆大手一挥,精神抖擞的对女儿说道,“你尽管放心去外面闯,缓缓和小石有你娘照顾呢,保准饿不着冻不着!”
外公只是静默一旁,细细看着眼角眉梢已然爬上皱纹的女儿,似有千叮咛万嘱咐,却又无从开口。
李珍梅握住母亲的手,语带哽咽,“让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给我看孩子,是我不孝!”
又转头握住父亲枯瘦如柴的手,“爸,我不在身边照料,您也要按时吃药,照顾好身体!等女儿赚了钱就带您去大城市里转转,保准比住在老幺家里自在!”
外公低下头,点了点,然后拍拍闺女的手,“既然要出去,就把路想好,往后朝哪儿走,怎么走,心里要有数!”
“我晓得!再不济还有我爸给我做靠山呢!”她脚穿一双土得不能再土的褪了色的黑布鞋,身穿一件不太合身的黄绸衫,头上还围着一块防尘的黑方巾,那双眼睛却亮晶晶,闪着少女般俏皮的光芒。
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李珍梅便把一切收拾和安排妥当,田地转交给了村里的李老汉打理,往后他人种自是他人收。接着又去找了萧石的班主任,商量后续转学相关事宜。最后从攒了几年的积蓄中,拿出一千块钱留给了父母,当作两个孩子的生活费。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李珍梅把长发打理服帖,穿上最为洋气的碎花连衣裙,拎着装了重要物品的帆布包,在一家老小和一条黑狗不舍的目光中,跟在背着塞满衣物的蛇皮袋的萧汉民身后,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家乡…
小家有小家的造化,大家有大家的难。
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19国,在未经联合国安理会的批准下,对南联盟发动袭击,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为废墟,这便是震惊世界的“五八事件”。面对国际奇耻大辱,国家选择了冷静处理,国内爆发了反美游行,尤其是高校里的学生们情绪异常激烈。
然而,这一切对于生活在偏远小村庄的村民们而言,简直就像天方夜谭,闻所未闻。萧缓只在李春雷的来信中,读到这样一段话,
“1999年5月8日,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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