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木柴,哪怕只有一个烟头,也能够引发火灾。
接着民警又对全村人的口供做了分析,那个时间点绝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睡觉,除了几个聚众打麻将的年轻人,但也皆有人证和不在场证明。只有半夜起床上厕所的萧缓,是唯一目击证人,可惜她也没有发现嫌疑人,只看到了事发现场。
李珍梅问是否能从烟头上追踪到犯人,民警仔细查看了取证袋里的那截烟头,客观回答,“烟头海绵滤嘴部分并没有明显的咬痕,我们要带回所里进行检测。即便滤嘴中含有唾液,也不足以找到犯人,只能对比嫌疑人,但是目前谁是嫌疑人还不能确定。”
等了近一周的时间,派出所那边杳无音信,李珍梅及其家人大失所望。这起纵火案比之前的偷窃案,性质要严重得多,他们一时半会实在想不起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平时乡里乡亲的,偶尔有点口角之争也算正常,想来没必要闹出这等场面。
外公牵着萧石和萧缓的手,对唉声叹气的老伴儿说,“莫气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又对一筹莫展的闺女说,“人平安比啥子都重要!”
怕年迈的父母担心,李珍梅强打起精神,不再钻牛角尖,打算用年前翻修房子剩下的材料,自己修葺厨房。
这天,阳光明媚,外公在后院的空地上,画了一个圈,倒入石灰粉,按一定比例注入水,外婆则拿着木棍缓缓搅拌。萧缓和萧石将调好的石灰泥铲进塑料桶里,再齐力抬进厨房。李珍梅戴着草帽,站在板凳上,正拿着小刷子一点一点的粉刷被烧得黑黢黢的墙壁。
一家人正忙得热火朝天,萧缓听见前院有敲门声,连忙放下工具跑过去开门。门外,背着双肩包的少年满头薄汗,一双桃花眼荡着轻微漪涟。
萧缓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低声问,“你咋个回来啦!”
“自从收到你的来信,我一直不放心,趁这个周末便赶回来看看!”
萧缓明知道连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就算李春雷回来也于事无补,但她还是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他来了,便胜过千言万语。
李春雷看到她满手的泥灰,似乎已经猜到缘由,脱下双肩包,便往后院走,“我也来帮忙!”
对于李春雷的突然出现,萧缓的家人自是感到莫名其妙,但有恁健壮的大小伙子加入,立马事半功倍,于是大家便欣然接受了他的帮助。外婆还特意洗了手,进屋给他冲泡了一大杯甜糖水。
李珍梅也交口称赞,“这学习好的孩子啊,就是咋个看咋个好,秉性纯良,做事还牢靠!咱们家小石要是有你一半长进,我也就知足啦…”
无辜的萧石闻言嘟起嘴,更显无辜。萧缓连忙给予摸头安慰,弄得他头上也沾了水泥。李春雷只得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干活更卖力。
太阳下山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厨房,屋顶换上了新瓦,墙壁又变成了白墙。赶在天黑透之前,李珍梅在院子里架起大铁锅,准备升火做饭,她要留李春雷吃晚饭。
“珍梅婶儿,不用忙活我的饭菜!我想回去跟我爸妈还有我姐一起吃顿饭,明早就得赶回回校了!”原来从下了车他就直奔这里而来,还未曾回家看看。李珍梅体恤为人父母之心,便不再挽留,只是一边道谢一边让萧缓好生送送。
优秀的人好像天生就会获得一些特权,譬如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取他人的信任,也可以一叶遮目般的混淆视听。
踏着月色,李春雷和萧缓并排走在乡间小路上。不时与迎面而来的乡亲打声招呼再擦肩而过。走着走着,两人越走越近,突然,男孩的小手指被女孩轻轻地捏住,而后握进了掌心里。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鸡鸣狗叫的声音也消失了,李春雷只听得见自己鸣鼓一般的心跳声。他静静感受着她手心里的柔软,还有她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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