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腕。
“别动,被洋辣子蛰了不能挠!”
“那怎么办?好痒…”
“小石,你跟叔叔婶婶说一声,我带你姐去处理下,不碍事儿,让他们不要担心!”李春雷一边嘱咐萧石,一边牵着萧缓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李春雷的父母此刻也在稻田里劳作,家里只留了他姐姐李燕儿看门儿。看到弟弟牵着萧缓急急忙忙的走来,李燕儿连忙踉踉跄跄迎上去,只见萧缓一脸痛苦的神色,两条胳膊又红又肿,她不禁抬起手轻轻抚摸萧缓的头,“不哭不哭,痛痛飞飞…”
“姐,帮我打一盆清水!”他自去屋里翻找透明胶带和肥皂。
李春雷抬起萧缓的胳膊对着太阳细细瞧着,只见麻杆儿似的胳膊弯儿至手腕大面积的附着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绒毛,不觉轻声安慰道,“别怕,有点疼,忍一忍!”
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扯下一截胶带贴在受伤处,还不忘打趣道,“你刚才想什么呢?一副五迷三道的样子。”
萧缓的头越弯越低,恨不能藏进衣服领子里。她怎会承认自己当时就是被美色迷的魂不守舍才犯下这等荒诞无稽之错。只好糯叽叽的申诉道,“你都看到树上的洋辣子了,也不早点提醒我。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糗!”一想到那个惊悚的画面,后脑勺便止不住的发麻。
“嗯,我错了,向你道歉!”李春雷半蹲在她面前,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她说。
只觑了一眼,萧缓便红了脸,心想着谁能不迷糊在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里呢,正有些飘飘然,“刷”的一声,痛到灵魂归位,还来不及呼痛,又是“刷”的一声,好个手起胶落一气呵成。萧缓抖着双手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内心如有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接着,李春雷将她的双臂泡进李燕儿备好的一盆沁凉的井水中,用肥皂在被蛰处来回涂刮。刺痛感和瘙痒顿时减轻了许多,萧缓不觉松开皱紧的眉头,一声喟叹。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好像是不那么痛了…”萧缓紧盯着被李春雷握着的手,一阵莫名的怦然心动。接着后知后觉般的仰天长叹,为什么每次出糗的样子都被他逮个正着…“对了,那条大黄鳝呢?”
“自然是要拿来给你压压惊,晚上让婶儿给你做个爆炒黄鳝。”
“耶!今晚有大餐咯,谢谢雷子哥!”好了伤疤忘了疼,满脸谄媚样儿。
这时一旁的李燕儿扯扯李春雷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道,“弟,你偏心,我也要吃大餐!”
“两只大馋猫!姐想吃,我待会儿再去抓便是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即便是再丢脸的往事,经过岁月的洗礼,也成了朦胧美好的回忆。
再说回“双抢”,每家每户将收割好的稻穗挑到稻场,在提前划分好的场地抻铺开来。一般四五户人家共养一头牛,这时候老黄牛就拖着石碾子在铺好的稻穗上来回滚动。牛在前面拉,李珍梅在后面手脚不停的翻抖被碾压过的稻穗,每碾完一堆,萧汉民就把脱粒的稻草捆成团,萧缓和弟弟再合力将一捆捆稻草拖到稻场边上。等到所有稻穗都脱粒,母亲将谷粒中的杂物清理干净再装进麻袋,父亲则把那些成捆的稻草迭摞成高高的小山丘,以便储存起来做牛羊过冬的粮草。
打完稻,萧汉民引水入田,赶着牛拉着蒲滚把已被收割的稻田打成泥浆,然后洒进肥料方能插秧。七月底的骄阳似火,把稻田里的水晒得像开水一样烫,但为了抢季节,所有人都毫无怨言的热火朝天的忙着耕种,忙完自己家的,就去帮左邻右舍。一年又一年,便是记忆里忙碌又充实且充满人情味儿的“双抢”岁月。
终于忙完了“双抢”,暑气还没消散,萧汉民在一家子依依不舍的送别目光中,又背起行囊进城打工了。这次临行前,李珍梅拽着他的手交代了好久,言语切切。萧缓自也是不舍得父亲走的,女儿在父亲面前总是更受宠,这段时日她每天的零花钱从一毛提升到了五毛钱,在那个年代五毛钱都可以买到一大包顶好吃的辣条。但最近外公时常教导她和弟弟“今日省把米,明日省滴油,来年买头大黄牛”,她便每天仍是只花一毛钱买根辣条解解馋,其余四毛通通攒起来,想着等攒够了一笔巨款,便带着李春雷去小卖部尽情挥霍。
仲夏苦夜长,家里的唯一一台海鸥牌落地风扇留给了外公用。萧缓趁着夕阳沉入地平线,拿起大竹扫帚开始清扫庭院,然后将刚从压水井打上来的沁凉的井水泼洒在地面上降温。等到夜幕初临,便和弟弟一同将竹床从屋里抬出来,再在四周点上晒干的臭蒿。不一会儿,整个庭院烟雾腾腾,姐弟俩也被熏的泪流满面。如此,夜晚娘儿仨在这院子里,一把蒲扇,一张竹床,便可以熬过这个炎热而又漫长的夜晚。
“缓缓,今晚带着小石到我家天台来睡吧!”张小胖看着不停搔首挠腮的萧缓好心道。
虽然臭蒿有一定的驱蚊效果,抵不过漫漫长夜里蚊虫持续不断的大举进攻。萧缓还是那种一旦被蚊虫叮咬便会长包红肿瘙痒的过敏性体质。
傍晚,萧缓把张小胖的提议告知了李珍梅,并用一种渴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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