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逼近早春,南方乍暖还寒,湿冷严重。行人依然裹着厚重的毛衣与长裤,兜在衣兜里缩弯了腰。早七的清晨更是寒意浓重,尚未破晓的天泛着微光,只有早餐店热气腾腾的蒸笼会让人起些暖意。
洛珩起了个早,赴约九点的一中开学仪式。照校长的安排,她只需要中途上去做个简单自我介绍并回忆一下在一中的过往即可。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前不久回京国交时她已经走过这套流程。
自上回分别后打过电话,唐言章与她再没更多联系。这些天她忙着上回接的项目,敲起键盘来偶尔会彻夜不眠。
当初不该读学术。看後續章幯9到:&120061;&297;&120002;&297;&169;o&120106;
她该去学画画的,当个自由散漫的艺术工作者。
去学校路上,她顺手买了杯豆浆,老板提着刚出炉的包子,满脸笑意与她打招呼。豆浆捧在手机格外暖和,她想顺便给唐言章捎一杯。
七点四十五分。
给保安出示记录后,她轻车熟路走向教学楼。一中和记忆里变化并不大,只多了些树和喷泉,还有一些歇脚的石凳。校门口的大白板换成了led电子屏,滚动播报着一些注意事项。
开学第一天的上午通常没有课,各科老师收作业,开会,自习,讲解接下来一学期的重点事项。她特地没有上浓妆,只淡淡打个底,少去了很多攻击性。
洛珩并不知道唐言章教书年级,也不知道她办公室是哪一个,于是干脆从最底层一路往上走。一中多了很多年轻教师的面孔,洛珩也屡次被当成老师,听见孩子们一口一个脆生生的老师好,她有些微妙。
手里的豆浆已经由热转温,她干脆握在手里,不发一言继续往上走着。
初三办公室。
毕业班?
她从门口往里看,只一眼就看见端坐在办公桌上脊背挺直,面无表情的唐言章。她穿了件高领黑色羊绒衣,头发一丝不苟盘起,镜片有些反光,正对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叮嘱什么。
校服女孩点点头,风风火火地冲出办公室,恰好撞到了门口的洛珩。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没事,我也不是老师。”洛珩朝她笑笑,手里的豆浆晃得厉害。
门口的声响吸引了办公室里老师们的目光,唐言章一向不喜欢凑热闹,但毕竟是自己刚交代完的学生,她还是抬头看了一眼。
洛珩。
她怎么直接到办公室了?
唐言章抬头前正写着字,直液式的笔尖会渗墨,仅片刻便将她的备课本的一块地方泅黑。
“诶……你是洛珩吧?”
门口的一位老师率先喊起她名字,洛珩转过头,是当年的班主任。
“李老师。”洛珩弯弯眼眸,走上去给了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是我。”
“哎呀,我还记得你呢,终于舍得回来看老师啦。毕业都多少年了……”李老师掰起指头,又摇了摇脑袋,“哎,记性不好了,记不清了。”
“快十年了。”洛珩补充。
“都十年了。”李老师握着她的手连连感叹,片刻又转过头,扫了圈办公室,“我记得……王老师,还有唐老师当时也是教你这届的吧,她们正好都在呢。”
“哎哟,这不是当年那个小学霸嘛。”王老师热络地朝招手,一时间办公室里热闹起来,唯独剩下唐言章依旧原地不动,只含笑朝她点头。
“现在怎么样了啊,在读大学吗?毕业了吗?”曾经的班主任絮絮叨叨,话说个没完,“读的哪个大学呀?”
“刚毕业不久,没有留在国内读。”洛珩言简意赅,越过她们,将视线落在唐言章身上,与她对视。
“出国了啊?哪个学校啊?哎哟,一转眼就长成大姑娘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唐言章咳嗽一声,她不仅知道洛珩读的什么大学,毕业后干了什么事,甚至还睡到了床上去。
洛珩只笑着摇头。
“唐老师。”洛珩朝她走去,将手里的豆浆放她桌上,“来的路上我带了杯豆浆,可惜有些冷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所有的视线集中在唐言章身上。后者伸手接过,唇角微微上扬。
“谢谢,有心了。”
“唐老师,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跟洛珩还是这么熟悉。”李老师笑意盈盈,“当年我们都羡慕你有个那么省心的课代表呢。”
唐言章轻啜一口,豆浆已经变温,店家没有加太多的糖,喝起来味道很淡,正符合她口味。
“没有,遇到唐老师才是我最大的收获。”洛珩站她身侧,正如十年前一样替她分页整理好刚收的寒假作业。她知晓唐言章的习惯,熟稔又好像理所应当一般替她理着。
唐言章笔尖一顿。
这话,京国交的演讲台上也曾听过。
她按住洛珩的手,敛下眼摇了摇头。
方才出门的女孩折了回来,捧着高高一摞作业,东倒西歪地。洛珩帮她搬走大部分,末了搭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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