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唐言章醒来时早已不见洛珩身影,唯有茶几上贴了个小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唐言章将纸攥在手心里,半晌,扔到了书房的垃圾桶里。
她在逃避。
昨晚的放肆只是酒精与黑暗的双重作用,她们两人只要不再见,便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她还是师,她还是生。
这样就好,唐言章,你与她的缘分已经结束在九年前那个夏天。她安慰着自己,闭上眼睛时却不住地想起昨夜那个几近擦枪走火的拥抱。多年前被自己训斥时还会低头认错的女孩,一转眼已经长成她不认识的模样。
她收回思绪。
往后的两个月,唐言章确实再也没有见过洛珩,洛珩似乎从未回到过a市,那日的酒吧相遇也好像南柯一梦,转瞬即逝。
她的生活井然有序,一切都与以往没有太大差别。备课,改卷,评讲,考试,偶尔跟孩子通个话,然后周而复始着这样的过程。
十月的南方,多数还是炎热的。秋台风的到来让南方得以在高温的环境下缓一口气,同时也吹来了降温的消息。行人都陆续换上了秋装,只不过南方的秋装,薄得跟长袖款夏装没什么区别。
唐言章也换上了长袖西装,她喜欢西装干净简单的裁剪与颜色。
“唐老师,你过来下。”
谢顶的主任课间走到她办公桌前敲了两下,唐言章放下阅卷的笔,收拾好跟着出了门。
“唐老师啊,下周我们有个访校活动,有些远,可能要麻烦你抽出几天休息日参加一下。”主任回到他自己的,戴上眼镜,从抽屉里摸索出一本宣传册,“正好,我们学校也有个优秀毕业校友一起参加,她不但在我们这里毕业,也在这个高中毕业,到时候你们一起去,还要代表一下我们学校讲话。”
半形式主义。
唐言章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依然应下了这份出差。她看了眼手里的宣传册,是首都屈指可数的国际高中,出过的人才数不胜数,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更何况,这次出差就自己一个老师,不用应付太多社交,她就当带薪培训旅游了。
两天后,机场外,她按照主任给的时间与另个同行的往届毕业生碰头。不远处的约定地点,一位戴着耳机,穿着长款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唐言章的步伐一顿。
女人收了耳机,走上前,风把她的大衣吹得有些鼓起,细小的沙砾卷在她靴子旁散成尘埃。她伸手接过唐言章手里的行李箱,末了语调平缓地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唐老师。”
“……好久不见,洛珩。”唐言章的心跳蓦然停了一拍。
“之前校长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不太想参加,如果早知道唐老师也一起来,那我当时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洛珩拿出手机核对着起飞时刻表,撇了撇嘴,自鼻腔里哼了一声,“你说,这校长是不是挺抠门的,这么远的路居然让我们飞红眼航班。”
“估计也是为了省钱,这次访校有好几天,还要算酒店的费用。”唐言章抿了抿唇,她本来就见识过上面抠门的程度,这次没让他们坐动车都是万幸。
洛珩拢了拢扬起的头发,她前些日子染了个棕,发尾特地换了树莓红。在机场灯的照耀下有些发深,衬得她整个人更柔和了些。
“你染了头发?很好看。”
“是吗,我选了比较淡的颜色。年纪上来了,不太喜欢很艳的色了。”
唐言章闻言,有些哑然失笑。
“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能说自己年纪上来了,那我岂不是成老太太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笑收了几分,有些出神。
是啊,洛珩才24,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她今年已经42岁了,早已过了可以放肆追梦享乐的年纪。
“唐老师怎么会是老太太。”洛珩递了行李给一旁工作人员,摘下自己另一边的耳机用酒精喷了喷,问她,“要一起听歌吗?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她接过耳机,里面是前段时间很流行的《unholy》,虽然她之前没有听过,但是直白的背德歌词还是钻进她耳膜里,惹得唐言章有些呼吸紊乱。
还好下一首切成了纯音乐,舒缓的小提琴曲下,洛珩闭目坐在椅子上小憩,唐言章便也转过视线,处理起未来几天的工作。
即便是夜晚的机场,都还是有着不少旅客忙碌着,行色匆匆。
等登记完最后一个孩子的月考成绩后,唐言章合上电脑,看了下不远处的登机时间。耳机里的歌一直都是温柔细腻的曲子,她很喜欢,继而偏了偏头看向身侧的洛珩。
她一直认为洛珩会更偏爱电子乐。
航班比较晚,但好在路程很短,刚上飞机喝口咖啡小眯一会儿的功夫就差不多到了。十月的首都比起炎热的南方,俨然已进入秋天。一下机,所有人都冷得犯了哆嗦。
当洛珩与唐言章两人拎着行李来到酒店大堂却只拿到一张房卡时,她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
洛珩有些想笑:“确实抠门。”
唐言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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