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始终不敢多问。
“说不清害怕什么。”他极为平静地说:“大抵是怕得后又失吧。”
这些年他封闭自己的生活,枯燥乏味的同时也向往波澜起伏。
但外面的风波对他而言太沉重,一点小事他都会翻来覆去地思考,会承受不住。
有时候,他真的羡慕殷施琅,可以肆无忌惮发泄心中的不满,可以不计后果对人品头论足,可以直白表达喜恶。
他做不到,也学不会。
屠云抱住他,“不怕,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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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阴天便是晴空,天气刚凉快一天,转瞬又炙热如烤。
屠云这几日都住在李酡颜家,有时因为太热,发发牢骚,有时又觉得无聊,趴在窗口唉声抱怨。
可就是不出去,像是有意说给谁听似的。
李酡颜闲来摸出古琴,说:“那你就出去,你总待在这里,我也烦。”
屠云“唰”转头,“那你跟我一起出去。”
“我的病还没好。”他理由充分。
“你就该多出去晒晒太阳,又不是鸟,总把自己关在这个大笼子里。”再好的人也被关坏了。
“县太爷忘记我上次怎么发的病?”他阴阳怪气道。
“那是你大下雨天往外跑,你不难受谁难受。”她干脆翻脸不认人。
“铮——”琴弦绷出一声悲壮的低鸣。
屠云把琴夺走,“心情不好就别弹了。走,本县太爷带你上街逛逛。”
说完,她拉着李酡颜出门,亓官端着汤药上楼,看到两人手牵手,一点都不背人。
“主子要出去?”
“嗯”,屠云替他答了,又将药转手递给李酡颜,霸道命令:“现在喝了。”
李酡颜无奈,一口饮了。
之后两人便上了街,李酡颜第一次出门没坐马车,跟屠云形影不离。
他们在大街上看看这,望望那,举止亲密。
鹿灵县的百姓早知道他们之间关系,也不觉新鲜,顶多看两眼,然后各忙各的。
屠云说:“中午在酒楼吃吧。”
李酡颜说:“我不想。”
“不想也得想。”说完她就把李酡颜拽进一家酒楼,要上几个菜,一壶酒。
外面日头热,进屋反而凉快,见她胡吃海塞,不喜热闹的李酡颜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你为什么不开酒楼呢,好像也能挣不少。”
李酡颜观察酒楼里的格局,笑笑:“县太爷是想找个免费吃喝的地方吧。”
“谁说的,我去你哪个店没付钱?”她可太冤枉了。
“酒楼在鹿灵已经饱和,再开也没意思。而且北襄这地方土地太穷,种不出什么好菜来,如果从关内买,成本太高不说,也不新鲜。况且大多菜户都被提前垄断了,要想买到好的,要出高几倍的价格。”
这里面还牵扯到商户的竞争问题,商帮中开酒楼的不少,硬挤进去里子面子都不好看。
“这倒也是。”她不过就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
李酡颜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若有所思,“物以稀为贵,要开就得开个与众不同的,旁家难以效仿的。”
屠云对生意场的事一窍不通,也提不了什么好意见,干脆闷头吃菜。
吃过饭,两人就回去了,李酡颜的腿不宜走太长时间。
一骑快马冲开人群,停在屠云面前,殷施琅在马上紧皱眉头,“出事了。”
屠云问:“怎么了?”
殷施琅看了眼李酡颜,说:“死人了。”
“在哪里?”
“山路旁边。”
“去看看。”屠云回县衙牵马,看到李酡颜独自往家走,一把拉住,“你跟我一起去。”
“我?”
“对啊,就当是出门散散心。”
“看尸体散心?”
“嗯,这风景可不常有。”
李酡颜哪有拒绝的余地,屠云上马后就把手递下来,一举把他也拉到马上,坐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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