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新县令在后院一待就是三天,没出过门,也没发过什么火,偶尔听到屠云哼个小曲小调,恣意。
三天期限到了,屠云背手溜达到前院,仰望公堂屋顶。
毕良殷勤凑上前,“大人,按你的的吩咐,都修好了。”
“嗯,不错,恭喜你又多了一个修房的手艺。”
“大人,要不要我跟您汇报一下县衙的情况?”
“也行。”
屠云跨步坐到公堂,发现连惊堂木都被老鼠啃了,桌案红漆剥落,凄凄惨惨。
这到底什么地方,就县令家最穷是吧。
“对了,你一会找人把门口鸣冤鼓修一下,就算不升堂,也得做做样子,不然上头来巡视,我不好交差。”
“大人,县衙里没人可以修了。”
屠云一顿,“怎么个意思?”
“回县令,县衙里县丞和主簿空缺多年,捕快衙役也都因为俸禄太低走了,目前县衙就剩我一个人。”他做样子抹泪,大倒苦水,“这么多年,就属下一个人在照顾里里外外,难免有疏忽之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主要属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他自我感动半晌,屠云双脚翘在公堂桌上,不耐烦用小指掏耳朵。
“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毕良噎住,“我不是怕新县令到了,无人伺候吗?”
“是怕我无人伺候,还是惦记县衙后院的三间瓦房?”
“冤枉啊县令,我”
“行了行了。”她打断,放下双脚,“后院南屋里养的几十只兔子是你们家的吧?房檐底下的大酱缸是你家的吧?最最主要,你是不是在院子里挖菜窖了?我半夜睡觉都闻到味了知道吗?一准是菜烂了。”
“大大人。”毕良哆哆嗦嗦,如同裤衩被人扒光,眼色惶恐,“属下也只是为了生计,才会占用公家地方,请您千万要宽恕啊。”
“宽恕可以,鼓修好,匾额重新架上,菜窖里面烂的全收拾走,顺便抓几只猫来。”
“抓猫干什么?”
屠云懒懒打个哈欠,细长的羽睫没精神半垂,“没什么,昨晚睡觉发现耗子了,胆子比你肥,差点把我抬走。”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借几只猫来。”
“等等。”屠云摸着下巴,问:“这才出了正月,炭银应该还发吧?”
炭银是朝廷给官员的额外补贴,本来她这种九品芝麻官是不该有的,只不过北襄郡地处边塞,气候恶劣,所以也列在其中。
“炭银是从旧年十月开始发放,一直到今年四月结束。”
“那就行。”
这回她心里踏实了,俸禄是月底才发,炭银是月初,虽然少,但省吃俭用不至于挨饥荒。
“大人,您身上没带盘缠?”岂止没盘缠,好像除了那头毛驴,连包袱都没有。
她风轻云淡道:“本来是带了,在城外遭了悍匪,让他们都拿走了。”
“什么?这”毕良又要拿出那副为县令忧伤的模样。
屠云紧忙摆手制止,“行了,狗命要紧,钱财乃身外之物。”
她实在不愿意看毕良这张阳奉阴违的脸,说完就会后院休息去了。
隐约听到墙头上有笑声,一转头,墙头除了晃着稀疏的枯草,鸟都没有。
鸟都嫌她破,哎
见屠云进了屋,墙头上幽灵般冒出一个人头,蒙着脸,一双眼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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