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驿门前。
“悫王借你的人使得可顺手?她常年在外,她的人是最会偷听墙角、通风报信的。”姬日妍抬手摆了摆,她那车妇是个哑女,见状也明白,行至她的身后警戒,手已摁上了腰间的佩刀,夜中目光如炬。
“瓦克达安追的警惕性高,难以近她的身,使团日常零碎谈话,其中透露的消息有限,还要整理。但下官打探到,祥哥曾称呼珊蛮‘未生我的母亲’。事发时,鹞鹰与珊蛮正在院中僻静处野合。此外,她二人共享财产和仆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真是危险的镜花。”姬日妍垂着眼帘,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鹞鹰还在壮年,手中有兵权,珊蛮是萨赫麟部地位最高的长姥,这两个人联手无疑会威胁萨拉安追的统治,除非鹞鹰主动放弃刀与血的一生,将王位传给女儿达春,独身离开族群,至死都不再回来。适逢平凉郡公之女入嗣北堂,小小稚女,已被无数双眼睛盯上,多少世家大族、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借嗣女名义给北堂正度尽孝,试图向上攀附。少帝虽倚重北堂,可她们如今到底是沟壑分明的君臣,而非姨侄,北堂这半生清誉,若是被宵小鼠辈毁于一旦,少帝才真的是左右两难,进退维谷。
倒不如让嗣女作为送使远走她乡,跟着达春回肃国王庭,留在萨拉安追身边,日后她的小莲花有个照应不说,商队西行往谒肃国也名正言顺,萨拉安追不能拒绝。再将鹞鹰留下,下诏嘉奖,受爵赏赐,令她各处参观访问,领略中土风俗人情,专门负责接待母国使团,令两国联系密切,亲如一家。
两边讨好,一箭双雕,很久没遇上这么便宜的买卖,少帝跟前,可算有她出头的时候了。
“你做得不错,有什么消息,先报与本王知晓。”姬日妍再抬脸时,已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笑意,抚着大典客的手背宽慰道“你妹妹的事,本王已经听说。当红的郎君,平日里见的贵胄娘子也多,心思也活,那二人保不齐是夜奔去了,跟你妹妹什么干系,难不成她外宅里藏着一个?本王真不明白,现下死不见尸,两眼摸黑,哪有什么风月案。”姬日妍捏捏她纤细的掌骨,语气中春风和煦,叮嘱道“死不见尸,知道吗?旁的事本王自会解决。”
馆驿中血腥气四溢,姬日妍不准备进去,只将礼留下,让大典客回头跟肃使说她来过了。回府时已过了叁更,姬日妍绕到王府南苑,看看她两个小宝贝睡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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