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明十向她招手,“我的小姑娘。”
听他这样亲昵的叫唤,十夜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
她仰起头来,笑说,“我老师还喊我老妖精呢!我不是小姑娘了,阿十,我内心很苍老了。”
明十摸摸她头,说,“叫我明明。”
竹林后就是一间小竹屋,明十领了她进去,“我给你点茶。”
这里没有电,用的是最原始的木柴烧火。明十往小火炉里又添了一把木枝烧火煮茶。
这里还有石臼等物,明十将茶叶磨成茶粉,等水滚了,冲了六七泡,开始点茶。
他的茶百戏出神入化。
一杯茶汤里,居然可以幻化出叁四种变化,就好比前一刻还是枯山水,他挥挥茶勺,下一秒又变成了青翠山景图。
她托着下巴,看得认真仔细,他看她那好学生一般的模样,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茶果子就好啦!”她砸吧着嘴。
明十从竹做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盒点心来,“热朱古力馅的茶果子你试试。”
她迫不及待将绘有淡雅花纹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四只碧绿色的茶果子,茶果子顶部有捏成碧色荷叶的,有做成碧桃子形状的、还有做成绿柿子,和顶部捏成绿枫叶状的茶果子。每一个都很精美,还香喷喷的。
她咬一口绿柿子,想要来个柿柿如意,抹茶的细腻粉状入口即化,而跟紧着而来的是带了薄荷口味的热朱古力。热朱古力是流动的,但腻稠性很高,所以不会一口下去洒到到处都是。“唔,太美味了嘛!而且你居然想到了中西合璧,太绝了!”
明十将绿色茶汤移到她面前,“配茶喝,味道更好。”
“每一个都不同味道吗?”她好奇地问。
“是。还有牛奶朱古力味、焦糖咖啡味朱古力、椰蓉红糖朱古力味。”他答。
明十忽然握住了她手腕,说,“甜梨,今天留在这里陪我一天,好吗?”
她忽地看向他,他喊了她的名字,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他对着她笑,一脸灿烂。
十夜忽然说,“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一天,但是,明明,我不会和你上床。”
明明一怔,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很爱笑。”十夜说,“但明十不爱。”
“有区别吗?你爱上的,不是在高田澄老家x县里遇到的我吗?你同样忘不掉我,那只叫小明的猫就是证明。”明明站起,双手又收进了宽大的和服里。
这件和服是暗红色的,纹饰简洁,只在交领与袖口用金线绣着一种兽,一种专门吃掉梦的兽,梦貘。这件衣服穿在明明身上,俊秀到了极致。他拥有精致绝伦却又英挺的五官。他和明十在于,他明媚,而明十阴郁。 若用一种花来比喻,明十像春樱,他却像艳丽牡丹。这一件衣服,明十的衣柜里有,而明十也同样穿过。
果然是双重人格吗?
十夜说,“明明,我曾对你心动。和你一起救小明时,我对你心动。但心动往往只在瞬间,难以长久。我爱明十。”
明明坐下,摸了摸她的头。
竹舍里有一把古琴。
十夜看了一眼,想起的是明十在月夜菊下抚琴的情景。她又取了一个荷叶形的茶果子吃,“唔,好吃,是椰蓉的!”
明明将那把古琴拿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指尖在弦上勾勒,清幽的古音潺潺如流水,他说,“你倒不怕我。”
“既来之则安之。而且,我知道你目前不会对我怎么样。”她说。其实,她也很好奇,真要对打,究竟是自己还是他更技高一筹。
明明弹奏了一曲《樱花》。
他和沉闷内敛的明十不同,他边弹边唱。
十夜没想到,他音色是如此之好。他低首敛眉,嘴角是淡淡笑意,也是如此美好。
当他唱到,看花要趁早时,很有那种“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意思。“你有惜花意。”她说。
他停止唱歌,但抚琴不断,低声说,“所以我不会碰你。除非你同意。”
十夜好奇,“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们是同类人。”明明答。
阳光开始收敛,已经是下午叁四点光景。
明明将琴随意地抛到了一边竹榻上,又来抚她的发。
他不带欲望,倒像是在摸猫一样摸她。
她被摸舒服了,半眯着眼,居然还会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噜噜声,又惹来他一阵笑。
十夜睁开眼睛, 说,“你还真是爱笑。”
傍晚六点时,他煮茶,点茶绘画,他弹琴,而十夜饿得肚子咕咕叫。
他听了,又是笑。
十夜抗议,“明明,我不像你,你可以修仙,餐风饮露。我比较想大口大口吃肉。”
明明走到外面去,她好奇跟上。
只见他在一块堆着柴火的地上烧火,打火机点着干柴,一支一支燃烧,不过一会儿,他就将火弄起来了。
她瞬间就有点明白了。“你在地下埋了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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