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黎时声努力克制自己才让说出来的话不要显得那么咬牙切齿。
“不知道。”郑柯又买了一瓣瓜,摇摇头说:“我去交任务的时候就跟施老师分开了。”
“分开多久了?”黎时声问道。
“一个小时了吧。”郑柯啃瓜。
黎时声瞧她这样,挑了挑眉,“这一个小时,你该不会一直在这吃瓜吧?”
郑柯愣住,想了想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稍微地辩解了一下,“咳咳,怎么可能,我还是有思考自己的线索的。”
“哦?”黎时声被她调动起了几分好奇心,试探地问了一嘴:“你的线索?”
“嘿嘿。”郑柯神神秘秘的一笑,拍了拍自己胸前,“被我收起来了。声声姐要是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得拿你的跟我换才行。”
黎时声瞧她这机灵样儿,笑骂一句,“你还真是半点亏不吃啊。”
说着,黎时声站起身来。
“不过我倒是想跟你换,但是我的线索还缺一块。”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了郑柯一句,“你留点钱,不然还有两天你不打算吃饭了?”
郑柯:“啊?”
黎时声笑笑,“你该不会以为节目组还会准备三餐吧,你当这发的一袋子铜钱是做什么用的?光给你吃瓜的?”
郑柯人傻了:“啊??”
黎时声也不理会后面郑柯的哀嚎,手里攥着最后一张线索照片径直离开了。
她一边走一边反复端详着这张照片,这张书案她已经看过无数次,难道还有什么细节她没有发现吗?
还有……这个镇子并不大,为什么其他人她都能遇见,偏偏施于清她遇不见?若是其他人也看不见施于清也就算了,怎么郑柯又看见了?
难道……她故意躲我的?
照片被突然加大的力度攥得起了一些皱褶,黎时声面无表情将它细细抚平。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寂下去了,整个古镇被夜色笼罩。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倒是比白日里更多了几分烟火人间的意味。
黎时声埋头走着,刷着节目组发的手机里她们六个人小群里的消息,路锦安带着万虞正在吃饭,还边吃边拍照,妻妻二人恩爱得要命。
阮矜年也在,她表示,光是狗粮就已经吃饱了。
万虞还艾特了黎时声她们三个问要不要来一起吃。
郑柯回复了一个大哭的表情,说自己钱包空空。
黎时声打了两个字发出去。
黎时声:饱了。
气饱的。
她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施于清并没有出现。
一旁的跟拍大哥看她攥着手机的力度很想提醒她再用力说不定手机都要给她攥碎了。
那个女人是死了吗?
……呸呸呸。
黎时声告诉自己要冷静。
心思全被施于清那个女人占了去,黎时声也没注意到前面的路,猝不及防地,她的额头磕碰到了某种冷硬的东西,鼻尖兀地嗅到了一股熟悉到几乎刻入骨血的冷香。
黎时声怔了怔,缓缓抬头去看。
瘦削的下巴,冷薄的双唇,再就是狐狸面具下清亮幽深的墨黑眼眸。
那人瞧着黎时声呆呆的模样,抬手将面具揭下,好似被精心篆刻过的冷艳面容显现出来,于这万家灯火的映照之下竟毫不逊色。
是黎时声心心念念的模样。
她就站在等雨桥头垂首凝望着黎时声,一双瞳中映着两岸的烛光,便如盛进了万千萤火,于夜色中熠熠生辉。
恍惚间黎时声想起了有位作家写过的一句话。
“如果午后微雨突袭,你恰好渡船而过,不妨让我们在春柳拂面的桥头相见。”
不是午后,没有微雨,此时此景却实实在在地让黎时声的心里觉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好似有某种情感一下子涌入心间,盈满了整颗心的缝隙。
施于清微凉的指尖触摸上了黎时声的前额轻轻揉了一下,黎时声瞧见她单薄双唇微微分开,缓声说着,“磕疼了?”
像是装满了气体的球兀地被针戳破,黎时声整个人泄了气,心里突然软得不行,开口说的话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委屈,“你去哪了?”
施于清怔了怔,“我……做任务去了。”说着,她将手中的狐狸面具给黎时声看了看,“这是我那个任务的小女孩送我的,好不好看?”
“好看。”黎时声看也没看面具,光顾着瞧施于清去了,“你戴着很好看的。”
施于清笑了,像是于冰雪之中盛开了几簇红梅,绚烂夺目。
她说:“我问你面具好不好看,你在看什么?”
黎时声猛地反应过来,她瞥了一眼镜头,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在明亮灯火的映照下格外显眼。
施于清并不打算放过黎时声,一双清亮墨瞳直勾勾地瞧着她,低声说:“其实我觉得,这狐狸面具更衬你,你戴着肯定比我好看。”
“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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