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优雅端庄,平日从不在人前落泪。此时伤心难过到了极处,泪落如雨,哭得不能自已。
永明帝喜爱美人是真的,对苏皇后的感情也同样真切。
苏皇后哭成这样,永明帝心里不是滋味,伸手将苏皇后搂进怀中,低声哄道:“暮云,朕年少时见你的第一面起,心里就只有你。”
“陈氏不过是个玩物,朕尝尝新鲜罢了。现在她有了身孕,朕不能不管。等生了孩子,朕就远远地打发了她。”
好说歹说,总算哄得苏皇后停了哭泣。
苏皇后用帕子擦了眼泪,低声道:“皇上将话说到这份上,臣妾焉有不应之理。臣妾应了就是。”
永明帝这才松口气。
苏皇后叫了香美人嫣贵人进来伺候,自己起身去净面梳洗。
等离开永明帝的视线,苏皇后阵阵反胃恶心,张口将胃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蕈紫被吓得不轻,要宣太医来,苏皇后虚弱地摆摆手:“不用宣太医。我就是恶心难受,歇一歇就好了。”
看着苏皇后这副狼狈模样,蕈紫鼻间满是酸涩,红着眼低语:“都是陈氏那个贱人,惹得娘娘这般恼怒难堪。”
“娘娘,事已至此,只能先忍一忍。先容那对贱人得意几日。”
蕈紫口中的那对贱人,自然就是颖川王世子夫妇了。
一个轻浮下贱,一个厚颜无耻。真是天生一对贱人。
苏皇后语气晦涩:“皇上子嗣稀薄,听陈氏有了身孕,心里不知何等高兴。生下来若是个女婴,倒也罢了。万一是男婴,只怕日后会有萧墙之祸。”
太子自小体弱多病,那些嘴贱缺德的,私下里没少嘀咕太子不是长寿之兆。苏皇后严禁宫人内侍胡乱嚼舌,其实,心里何尝不知道这是实情?
永明帝对陈氏肚中的孩子如此在意,说到底,也是忧心太子早夭。只要陈氏生了儿子,哪怕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天家也不会断了传承。
蕈紫知道苏皇后的心思,轻声道:“太子殿下很快就要纳两位侧妃进东宫,等她们有了身孕生下子嗣,就能立太孙。我们太子殿下仁厚聪慧,是娘娘嫡出,谁都撼动不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凡事总得往好处想。
苏皇后打起精神说道:“你说的有理。待会儿,你挑几个伶俐的宫人去伺候陈氏。再送些补品过去,就说是本宫赏她的。让她好生安胎养胎。”
……
五日后,赵府。
徐靖握着赵夕颜的手,低声将这段时日宫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陈氏那里,现在有两位太医照料,皇后娘娘派了四个宫人去伺候。”
“堂兄这几日十分恼怒,连去福佑殿请安都不肯。”
赵夕颜也被震住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以前可没这一桩。”
以前?
徐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却未追根问底,隻低声叹道:“这种事,换了谁都愤怒。这孩子真生出来,堂兄和皇后的颜面往哪儿放?”
“还有,堂兄的寿元只剩几个月。如果陈氏真的生出了儿子……”
赵夕颜忽地张口打断徐靖:“春生哥哥,有许多事,都和我梦境中的不一样了。说不定,太子也能熬过死劫。”
徐靖眼睛一亮:“堂兄没有娶苏瑾做太子妃,要娶两个侧妃进门。或许,这也是转机。”
一直萦绕心头的沉郁骤然消散。
赵夕颜看着徐靖熠熠生辉的俊脸,抿唇笑了起来:“你对太子真好。”
徐靖笑着叹口气:“人心都是肉长的。堂兄拿我当亲兄弟一样,时时护着我,处处为我着想。我自然也和他亲近。”
顿了顿,低声笑道:“兵部下了公文,新军很快要开始招募新兵。新军军营的地址也选定了,工部已经派了工匠开始建造。”
“建军营由几位藩王世子盯着,我要负责招募新兵。从明日开始,我就得忙着招兵的差事,不能时时来看你了。”
赵夕颜轻笑一声:“招募新兵是头等大事。太子将这么要紧的差事交给你,可见对你的信任器重。你安心当差做事,别总时时惦记我了。”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徐靖伸手搂住赵夕颜的纤腰,耳鬓厮磨,舍不得离去。
赵夕颜依偎在他怀中,也觉格外踏实安心。
“真盼着日子过得快一点。”徐靖在她耳边咕哝:“快些到十月初六,我就能娶你进门了。”
一阵阵热气在敏感的耳边吹拂。
赵夕颜耳尖悄然泛红,嗔了徐靖一眼。徐靖心神荡漾,笑嘻嘻地凑过去,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
徐靖每次来,照例要消磨半日才肯走。
徐靖前脚刚走,赵鹊羽后脚便笑嘻嘻地来了,目光扫过赵夕颜嫣红的俏脸,笑着打趣:“六姐夫来得可真勤快。隔几天就来一回。未婚夫妻成亲之前不宜见面,六姐夫是半点不在乎。”
赵夕颜笑着回击:“别眼热心急,过个一两年,等你定了亲,你的未婚夫婿也会时时登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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