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竟透着凉意。
这一刻的徐靖,仿佛变了个人,陌生而锐利。
徐芷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二姐,”徐靖缓缓问道:“你在月牙儿面前说什么了?”
徐芷性情泼辣厉害,掌内宅多年,对着公婆都没发过怵。此时被徐靖冷然诘问,面上颇有些不自在,口中却不肯认输:“也没说什么。就是她病愈回府,我和大姐去看她的时候,我提醒了她一句,让她在成亲之前少出门。免得惹来更多的流言飞语。”
徐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二姐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吗?”
徐芷:“……”
徐芷万万没料到自己的亲弟弟会这般说自己。心里又气又急又是委屈,霍然站了起来:“是是是,是我多话,是我多事!我早就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不该管娘家的事。”
“以后我离你的宝贝月牙儿远远的,绝不多话,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徐芳立刻扯住徐芷的衣袖,急急道:“瞧瞧你这急性子,话没说两句就发脾气。春生不是这个意思。”
徐芷被长姐拦下,心里更委屈了。
因为徐靖动也没动。
“大姐,你瞧瞧他,”徐芷红了眼睛,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这个做二姐的是哪里做得不对说得不对了,他这个弟弟,就这般对我。”
“我还不是为他考虑着想么?外面那些传言有多难听,大姐又不是不知道。他这般娶月牙儿过门,不知背地里要有多少人乱嚼舌头……”
“所以,你就要说话戳月牙儿的心窝?”徐靖眉眼沉凝,声音淡淡:“你真为我着想,就该对她更宽容更好。对她好,才是真正对我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二姐也不懂吗?”
徐芷全身发抖,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惭,眼中泪水簌簌往下落。
徐芳和徐芷感情最好,见徐芷这般模样,颇为心疼,嗔徐靖一眼道:“你也少说几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姐的脾气,还说这些刺她的心肺做什么。那一日,我数落过她了。她这个人,心直口快,嘴上又爱逞强。其实,她早就后悔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她不提,你也不准提了。自家亲姐弟,一别半年,今日才重逢相聚。难道要闹腾得不相往来不成!”
徐莹更熟悉徐靖的脾气,轻声劝慰道:“春生,你别和二姐怄气了。我们姐弟几个,彼此相亲相依为命,别为了些许口角闹得不痛快。”
徐靖呼出一口闷气,低声道:“正因为是亲姐弟,我才更要将话说明白。否则,再有下一回,就更伤姐弟情谊了。”
说着,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送到徐芷手边。
徐芷抽噎着不肯拿,徐靖便抓住她的手腕,将帕子塞进她手里。徐芷这才别别扭扭地用帕子擦了眼泪。
“二姐,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是重了些。”徐靖低声道:“不过,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气话。”
“大姐三姐都在,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月牙儿为了我,一直和你们和睦相处。”
“我希望你们也一样用真心待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站在她身前。而不是和外人那样,用挑剔怀疑刻薄的眼光看她。”
一席话,说得徐芷羞惭不已:“春生,是二姐思虑不周,做得不对。二姐向你陪不是。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徐芳风趣随和,徐莹性情温婉,说到底,就是她这个二姐性子最暴躁也最衝动。
徐靖哄人时也是一把好手:“其实,姐弟五个,我和二姐的脾气最肖似。我们都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的人。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我给二姐赔礼,二姐胸襟宽广,别和我一般计较。”
一边说一边拱手作揖,还狗腿地倒了杯热茶来,送到徐芷嘴边。
徐芷被哄得破涕为笑,伸手捶了自家亲弟弟一把,然后接过清茶,将一杯都喝了。姐弟两个就算和好了。
一场风波,就此化为无形。
……
晚上的家宴,格外热闹。
借住在北海王府的霍衍和谢娇夫妻两人,并未列席。原本应该请来,不过,徐靖不耐烦见谢娇,也不愿和霍衍打交道,索性就无礼一回。
反正在北海王府里他最大,姐姐们都疼他,没人会拂逆他的心意。
谢娇听着外面喧闹的动静,气得连连跺脚:“大哥大嫂这是半点不将我们放在眼底。竟没派人来请我们。”
霍衍心情也不太美妙,皱着眉头道:“这是北海王府的家宴。你我不过是姻亲,暂时借住在王府。有什么资格去参加王府家宴。你就消停点吧!别闹腾,只会让人笑话。”
谢娇气红了脸,狠狠瞪了过来:“你说什么?有能耐再说一遍!”
只要他再说半个字,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尖叫怒喊撕扯争吵。
这样的日子,令人疲倦又厌恶。谢娇的脸再娇美,霍衍也不想多看一眼。
霍衍扔下一句:“我去书房”,便转身走了。
留下谢娇一个人,连个吵架的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