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回京城啊!
他当然想回。可惜,现在还远远没到时候。
徐靖心里暗暗叹气唏嘘,瞥一眼徐十一:“冀州的仗还没打完,总要等民心安定了再回。”
徐十一笑道:“太子殿下仁厚贤明,爱惜百姓。世子英明神勇,战无不胜。有太子殿下和世子,何愁冀州不平。”
徐靖忍不住咧嘴一笑,不轻不重地踹了徐十一一脚:“我是打着太子旗号,才能令军中将士一心。不然,哪来的英明神勇战无不胜。以后这等话别说了,要是让高将军和冯将军两人听到,怕是要笑掉大牙。”
徐十一立刻道:“就是打着太子殿下旗号,也不能抹煞世子的功劳。军中上下都看在眼底,每一战世子都身先士卒,衝锋在前,悍勇无双。将为兵胆,没有世子的勇武,何来这么多场大胜?”
要不怎么说徐靖就爱听徐十一说话呢!
徐十一是老实人,从来不逢迎拍马,说的都是实话嘛!
徐靖笑着瞪一眼过去:“快去打扫战场。”
徐十一见主子心情好了,这才笑嘻嘻地领命去了。
打了一天的仗,现在已是傍晚。战场上尸首遍地,要将战场“打扫”干净,少说也要三四天。
死去的人,不分土匪还是士兵,通通都要挖坑埋了。被乱箭射死的战马,剥皮煮肉,正好能让士兵们大吃一顿,见见荤腥。
其实,马肉不太好吃。军营里的伙食又格外粗糙,不过是煮熟了放把盐。素来挑食的徐靖,如今能面不改色地坐在地上,在浓厚的血腥味尸臭味中,津津有味地啃一大块马肉。
定国公世子和忠勇侯也过来了。在军中都是糙汉,谁也讲究不起来。行军打仗的时候,十天八日洗不上一回澡。定国公世子全身血迹斑驳,忠勇侯也没好到哪儿去。
徐靖笑着衝两人招手。
这几个月来,徐靖一直在军中,每一战都衝锋在前斩杀无数。这份悍勇,已经赢得了定国公世子和忠勇侯的尊重。
而且,武将们一同上战场,一同出生入死,将后背都留给对方。如此结下的信任和情谊,最是坦诚也最深厚。
定国公世子欣然笑着过来,坐在徐靖身边。忠勇侯不客气地坐了徐靖对面。各自的亲兵去锅里捞了马肉来。
忠勇侯从怀中摸出一个扁扁的酒壶,就着马肉喝一口,便送给徐靖。
徐靖也饮了一大口,再传给定国公世子。三人就着一壶酒,痛快地吃了顿马肉。
“这是冀州境内最后一股土匪了。”忠勇侯胳膊上的伤好了,腰腹上又添了一道。不过,这点轻伤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没影响忠勇侯喝酒吃肉:“打完这一仗,我们回军营好好修整一段时日。”
定国公世子笑着接过话茬:“是啊,打了这么多天仗,将士们都疲累不堪。让他们好生休息。”
“接下来没什么仗可打了。安置百姓安抚人心这类事,自有太子殿下。我们回军营,先好好睡几日再说。”
武将隻管打仗,怎么治理安定百姓,那是太子该操的心。
徐靖到底经验尚浅,想了想,低声问道:“以两位将军看来,我们还得在冀州待多久?”
定国公世子略一思忖,低声答道:“至少也得再待两个月。”
现在已进了五月,也就是说,七月才能班师,八月才能回到京城。
还得再过三个月,才能见到月牙儿妹妹啊!
忠勇侯似是窥破徐靖那点心思,哈哈笑了起来:“世子是不是惦记未婚妻了?”
徐靖脸皮厚如城墙,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坦然点头承认:“是。要不是来冀州,四月初六我就该成亲了。现在婚期延了半年,改到十月初六。我总得算一算时间,早点赶回京城。不能让她再等下去了。”
“是世子等不及了吧!”定国公世子笑着调侃。
徐靖咧嘴一笑:“还是冯将军懂我。”
三人一同朗声大笑。
这一夜,徐靖又做了梦。
梦中,他腋下生翅,在空中飞翔。不知为何,竟在一处小宅子上方停下了。月牙儿妹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廊檐下。
他拚力往下落,却像被一层厚厚的东西托住了,怎么都落不下去。他高声奋力地喊着月牙儿妹妹,她恍若未闻,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
仿佛和他隔着遥远的时空对望。
他伸手想去触摸她,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越飞越远,她的身影越来越小……
徐靖骤然醒了。
眼角边有些温热。
他伸手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然后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低声喃喃:“月牙儿,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
五日后,大军开拔回军营。
接连大胜,冀州三股民匪被一扫而空。军中士气昂扬。唯一不那么愉快的,就是一直留守军营的慕容大将军了。
这一回徐靖立下赫赫战功,定国公世子和忠勇侯也各自立了军功。铁卫营和骁骑营士气振奋。而禁卫军,出动了一趟,却一直留守军营,说是守护太子安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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