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每日行军六十里,一路行军辛苦,不必细述。
军汉们滋事动手,不是什么稀奇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多是禁卫军张口挑衅在先,铁卫营的士兵们也不是好惹的,三言两语就闹得动手。
徐靖令人盯着军中动静,每次都亲自前去“主持公道”。几回过来,禁卫军里滋事的士兵们个个苦不堪言,却敢怒不敢言。
铁卫营却正好相反,私下提起北海王世子,人人都要竖大拇指,讚一句:“世子天生巨力,拳脚如风,是当世高手!”
“号称禁卫第一高手的慕容慎,只怕也不是世子对手。”
“怪不得太子殿下特意让北海王世子一并随军出征。世子这等悍勇厉害,我们跟着世子打仗,心里也踏实。”
军汉们大多热血鲁莽,军营里以武为尊。不管北海王世子性情人品如何,有这般英武,足以令人折服了。
便是禁卫军里的士兵,私下骂骂咧咧过后,也得承认。北海王世子确实有过人之处,绝不是传言中的绣花枕头。
体弱的太子殿下,每日都坐在马车里,很少在人前露面。
倒是徐靖,每日骑着骏马驰骋。到了晚上大军安顿休息的时候,徐靖还要亲自在军营里转上一圈。
一开始,众军汉对他敬而远之。
瞧瞧这位北海王世子,细皮嫩肉面容俊美,天然一派贵人气度。不像领军打仗,倒像是出游打猎的。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行军的日子久了,众军汉渐渐发现,这位富贵俊美的世子,脾气其实没那么坏。只要他们不吵架不动手不闹事,世子殿下对着他们便笑嘻嘻的。偶尔世子还会抽空去官道附近的林中打猎,打回来的野味都进了他们肚中。
一众武将,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大将军,”禁卫军中的武将皱眉低语:“北海王世子仗着有太子殿下撑腰,对我们禁卫军百般挑剔。这一路上,处处打压我们禁卫军。”
另一个武将愤愤不平地接了话茬:“就是。要是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偏偏对铁卫营就格外客气。这不是成心欺负我们吗?”
“大将军……”
“都给我闭嘴!”慕容大将军沉着脸呵斥:“这等话岂能乱说。每次世子出手,都是因为禁卫军滋事在先。自己立身不正,有什么脸怪别人?”
“要是传到太子殿下或世子耳中,只会让禁卫军更丢人。”
“谁再敢多嘴,本将军赏他一顿板子。”
慕容大将军一发怒,几个武将立刻闭了嘴。
待武将们都退下,慕容大将军忍不住暗暗叹息。
他之前,实在是小看徐靖了。
这个北海王世子,不但身手厉害,手段也厉害得很。铁卫营和禁卫军本来就不和,想同时安抚拉拢绝无可能。这般打压一个拉拢一个,倒是很快笼络住了铁卫营。
至于禁卫军,纵然一堆骄兵悍将,有太子殿下在,也绝没人敢不听军令。
慕容慎暗中做过的那些事,徐靖显然心中有数。于公也好,于私也罢,拿禁卫军来立威都是理所当然。
太子殿下只是体弱,又不傻,既然没出声,便是默许了。
身为禁卫大将军的他,在太子面前不过是半个家奴,只有低头听令的份。
……
京城,皇宫。
禁卫军被抽调了一万,慕容大将军亲自领兵随行。如此一来,宫中禁卫便以慕容慎为首……当然不可能了。
以年龄来论,慕容慎今年二十有三。禁卫里有大把三旬四旬将门出身的人。其中,光是出自慕容家的,就有十数个。
以官职而论,慕容慎只有五品。禁卫里官职比他高的武将还有七八个,他能指挥的,不过是麾下一千人。
不过,负责拱卫皇城的禁卫军,体系和其他军队不同。谁得天子青睐,谁就手握权势。
譬如慕容慎,虽然年轻资历浅,不过天子信重有加,在禁卫军里极有威望。慕容大将军一走,慕容家所有人,更是以慕容慎为首。在禁卫军里盘根错节势力庞大。
碍眼的徐靖一走,慕容慎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好心情没撑几日。
被接连送回京城的伤兵,生生打了禁卫军的脸。
慕容慎心中恼怒,窥准空闲,在天子面前进言:“……皇上,禁卫军上下人人忠心,此次大军出征,人人争先去冀州。这才走到半途,就有不少禁卫被打伤送了回来。伤了禁卫军士兵事小,由此可见,北海王世子实乃性情桀骜之辈。”
永明帝却道:“太子就在军中。如果徐靖处事不当,太子不会一直姑息。慕容大将军还亲自写了奏折来告罪,说自己治军不严,愧对于朕。”
慕容慎被噎了一下,迅疾低头拱手:“末将多嘴,请皇上责罚。”
永明帝看了心腹爱将一眼,淡淡道:“眼下平乱要紧,徐靖骄纵些,且随他。”
等平定冀州打了胜仗回来,再算帐不迟。
慕容慎继续拱手应是。
蒋公公走了进来,笑着禀报:“启禀皇上,颍川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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