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离循例入宫给皇帝兄长汇报此行的事务。
沉欢兮趁此机会,整理了一番自己手中的事权,召集了底下几个得用的小管事,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权力先分摊了下去。
她打算逐步把自己原先管理着的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分管,这样日后离开时,王府也不至于陷入混乱,给赵离带来麻烦。
待管事们离开以后,沉欢兮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总算觉得心里的负担减轻了一些。
休息了没一会儿,她又拿起装了针线布料的竹筐,开始给赵离缝制衣物。
虽说她前不久才刚给赵离做过一批贴身衣物,但是赵离惯是个挑剔的,如若不趁离开前多给他缝制一些,万一她走了以后一时半会娶不上王妃,那他岂不是要一直穿旧衣裳?
这么想着,沉欢兮不由更加认真地穿针引线起来……
而在皇宫中,赵离对此事一无所知,还在与皇兄饮茶闲谈。
汇报只不过是个幌子,皇帝把自己这个幼弟喊来宫中,为的是旁的事情。
“阿离,这翻了年,你也该十九了。”赵湛放下手中的茶盏,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可有看上的姑娘家?”
“皇兄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赵离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前些日子宝安郡主到我府上大肆宣扬自己以后会嫁于我做信王妃,怎得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此事?”
赵湛心虚地笑了笑:“许是那楚云容仗着父亲大将军的名头,自以为嫁给你是信手拈来之事,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改日我好生训斥一番楚爱卿,给阿离出出气。”
赵离看破不说破,只低头喝了口茶。
要说没有皇帝的暗示与默许,楚云容敢这么笃定自己能嫁给他,鬼才信呢。
怕不是皇兄急他的婚事,已经到了昏头的地步,见他自个儿没有动静,又觉着楚云容性子直接冲动,便暗地里怂恿她先来探探口风,即便是他瞧不上楚云容,也能对他的态度知晓一二。
赵湛见赵离不接他的话茬,急得头冒青烟,干脆直接问道:“阿离,你是真没有相中的姑娘家吗?旁人在你这个年纪,就算不成婚,也早早把婚事定下了,哪儿像你这般没有着落……”
赵离烦躁地放下茶杯:“我心中自有成算,皇兄和皇姐就莫要再为我操心了。”
“行,你心里有主意便行。”赵湛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兄给你时间。不过,如若过了太久,你依然没有把心仪的姑娘家带来皇兄面前相看,我就要和你皇姐商议着给你挑选姑娘家了……”
“时候不早了,皇兄还要批阅奏折,我就不久留了。”赵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向赵湛行了个礼,便拂袖离开了。
赵湛倒也不恼弟弟的态度,只扶额叹息。
这个冥顽不灵的幼弟啊,真是让他和淑儿操碎了心。
从皇宫出来的一路上,赵离都在不断思索。
他终究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如若一直不定下来,便会一直被皇兄和皇姐念叨,也会招来非议……
但是他一想到娶妻要娶像楚云容那般令人倒胃口的姑娘家,便觉得倒不如就一辈子不娶妻,一个人也能过得挺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又立马被他自己推翻了。
并不是所有姑娘家都如楚云容那般刁蛮不讲理,因而如果他以这个为由不娶妻,单是皇兄皇姐和百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然而,娶妻应当是娶自己的心仪之人,若为了他人的看法就娶妻,既是对姑娘家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赵离皱眉沉思着,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了沉欢兮清丽的小脸。
心里立马涌起了既陌生又熟悉的悸动。
沉欢兮……沉欢兮……
赵离默念着她的名字,慢慢察觉到一些自己从未仔细揣摩过的事情。
一个想法也渐渐在他的心底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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