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刷洗过的靛蓝玻璃更加明净,云翳还没完全散开,漏进房间里的光线低垂在一对交缠的身体上。
又是操蛋的周一。
我被手机闹铃震醒,眉宇间疲惫的阴影不比外面的天气好看。
“唔。”
一个软糯的声音在我的臂弯里苏醒,松软了我的手臂肌肉。
他蜷缩的姿态好像一只刚生下来的小狗,还是那种正在被美梦迷住眼的时候。
我心生怜爱,用目光细细打量他露在被子外面的睫毛,眉毛以及坠落在脸上的一缕长发。
手指挑起那缕发丝,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游走。
光滑的,洁净的,温暖的。
一些美好的词汇在我脑海里涌现,它们和我那生满纹理的手指截然不同。
年轻的身体,真好。
我的手掌已经到了两瓣丰满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欢愉。
即使这样抚摸他,那个人也毫无感觉,只是口中多了几个哼哼。
真不愧是年轻人。
大他一轮年纪的我,已经没法做到睡个整觉了。
睡觉是老年生活中奢侈品。
当下,我心生恶念,用手掌在那里狠狠地打了一下。
啪地一声,他终于醒了。
迷离的双眼正在看着我。
清纯的眼神里好像并没有对我行为的问责,相反的是,充满信任和爱意的凝视。
“重”
他在唤我的名字。
我的身体又一次被他唤醒,撩开所有的遮掩,发狂的渴求他。
“再叫一声。”
“好痛!重,你下手太重了!”
“道,再叫一声来听听。”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枯木又逢春,此时的我全身心投入在抽枝吐芽的过程里。
呼——
铃声打断了我,是甲方对接人的电话。
肩胛卸下精神,我在床上狗爬到电话的位置。
一番狗腿的答复后,我再也支不住脊梁骨,手心向上瘫倒在床上。
道没有说话,把头乖巧地放在我胸口上。
他的头颅很有分量,压得我心口烦闷。
“操——!”
我飞快地抓起手机,极速编辑出一条请假信息发给领导。
狗屁工作,见鬼去吧!
手机被我摔在墙上,掉到另一边的床铺上,淹没在杂乱的衣物里。
指甲嵌入道的身体时,我已经决定抛弃掉作为人的意识,重归昨夜被兽欲上身的我。
昨夜,昨夜
昨夜我推开了一间酒吧的大门,那里有舒心的音乐,金色头发的调酒师,以及一位邋遢的年轻人。
就是在那样的地方,我和道第一次相遇了。
他被酒醺红的面庞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宠物,眼睛如同撒满碎星,亮晶晶的。
“先生,能请我一杯酒吗?”
温热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出,混合了一些酸味。
鬼使神差,我把单子推过去,让他自己选。
“唔,这个这个”
他醉醺醺地指了好几处地方,手指在单子上一通乱戳。
“都要!”
好嘛,终于狮子大开口,把酒单最贵价的几样都点了一遍。
颜色各异的酒水饮料在吧台上一字排开,道垂下头挨个品尝,每一杯只啜饮一口。
末了,他蹑足地舔舔嘴皮,倒在高脚椅子上双眼迷离地看着我。
“我没钱。”
道打了个酒嗝,说道。
我点了点头,嘴角还噙着笑,余光瞄到挂钟。
“你家住哪?我叫辆车送你回去。”
不知道我的哪句话刺激到了他,道的身体像跳出水面换气的鲸鱼,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抓住我的衣领。
激烈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敌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在剑拔怒张的气氛里打了个嗝。
“重”
嗯?
我疑惑他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字。
“重江大桥嗝!”
我伸手抚摸他的后背,像梳理一只幼猫的毛发,帮他顺气。
“桥下不第一个桥洞”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我的怀里。
鼻息砸在颈窝上,痒痒的。
他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秀气,腰肢像一条白练一样柔软。
“那座桥,是我监理的。”
江上的雾散开了,躺在这里就可以把那座桥的全貌收入眼里。
环抱的手臂紧了紧,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握,安防在胸口上。
“啥?”
我掐了一把他的无名指,惩罚他走神。
“重江大桥。”
“哦哦!蛮好看的。”
呵呵,那是我毕业后参与的第一个大型工程项目。当时,我刚和丽结束恋爱关系,新婚不久,她会每日穿着花裙子到工地上给我送饭。那段日子很苦,我们只能抓住细碎的时间相处。
即使请了假,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