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期盼感,他虽没有说什么,却是在苦苦支撑。
只是他撑了十多天,终究还是没撑住,就在为凤盷施最后一次针的前几天,元华病倒了。
药王谷的弟子,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守在元华的病床前,可他病得那样重,重到再好的天才地宝于他也是沉重的负担,重到让这群最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掩面低泣。
元华终日只能每日以清汤吊着命,谁都看得出,他只剩了一口气,还在苦苦支撑着不咽气。
他清醒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有时就连昏迷的时候鲜血都会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他清醒的时候,眼睛就总会望着一个方向,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着他的祖父。
每当这个时候,在旁侍候的药王谷弟子就忍不住捂着嘴流泪。
救天下人却救不了自己人,这大概是医者最大的悲哀。
直到离着给凤盷施针的前一天,元华突然清醒了,他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粉红色,看着也有精神,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可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回光返照。
元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他就要死了,他可能再也等不到他的祖父了,心中虽然有遗憾,但他对死亡并没有恐惧。
元华叫让将他扶起,靠坐在床上,说要见慕韶和凤盷。
两人赶到时,看着坐在床上的元华,几乎以为时间回到了过去,他们初见的时候。
那时的元华也是一身素衣,坐在轮椅上,清秀俊逸,笑得温柔和煦,正如床上坐着的人此刻的神情一样,从容而温柔,明明一身死气,却给人一种春风拂过的感觉。
两人的脚步慢了下来,似乎怕这样的画面被打搅。
元华转头看向两人,轻轻一
笑,“来了,过来坐。”
两人坐在他床前,没有说话。
元华看向一旁的谷主道:“谷主,凤盷弟还差最后一次施针,就在明日,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可心中总惦记着,这是我最后一个病人,总要有始有终才好。我将最后一套针法记载册子上,谷主你针法最好,元华求你帮元华了却这件心事。我与贤弟朋友一场,不可负他。”
饶是谷主向来冷峻的脸,此刻也不由热泪盈眶,“我答应你。”
元华之前该交代的都给交代了,此刻说完话,便看向慕韶,眼神似有期待。
慕韶心领神会,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盒子,递到元华手中。
元华惊喜地打开盒子,只见盒子中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小人躺在里面,慕韶道:“阵法鬼才欧阳芳做的傀儡,元婴修为,只要不恶意损坏,用个千百年不成问题。”
元华笑得直咳,好一会儿才止住咳,看向慕韶,眼中满是感激,“多,多谢慕韶兄。我想着,我若是不在了,留祖父一人实在不孝,眼下有了这傀儡,也好叫他替我在祖父跟前尽孝。真好。”
他时候不多了,摸着傀儡的手都在颤抖,眼中却全是笑意,“帮,帮我,交给,祖父。”
说完,他似是有所感应,突然转头看向门边,众人也都寻着那目光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个黑影。
接着就听元华低低一声,“祖父”
然后就见那黑影一声大吼:“华儿!”
众人这才回头,发现元华嘴角带着笑意,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哭声。
老鬼卿赶到窗前,看着元华的尸体,手中刚刚炼成的丹药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噗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鬼卿目光呆滞,悲痛到几乎失声,头上原本花白的头髮竟全然变成了白色。
老鬼卿晃晃悠悠地站起,一把抱起元华,向外走去,“乖孙儿,爷爷能救你爷爷能救你爷爷有禁术”
屋内众人连忙跟着跑了出去,谁知刚走到屋外,就见外头天色阴沉,乌云压头,有人惊慌地大喊,“是雷云,是雷云,是谁的雷劫?”
“是老祖!老祖的二劫雷劫!”
“老祖的雷劫怎能这个时候来,老祖心神动荡,如何能撑得住?”
“谷主!谷主怎么办!老祖怎么办!”
一时在场的人一片惊慌。
老鬼卿却
是魔怔了一般似没有察觉,还在抱着元华一步一步地走着。
这时有人大喊:“老祖!老祖快把少谷主留下!”
“老祖!把少谷主留下!雷劫来了!您难道要让少谷主连个全尸都没有嘛?”
老鬼卿闻言,蓦然停住,抬头看了看雷劫,又看了看怀中的孙儿,突然慌了。
他刚想将元华送走出,却见雷劫已经劈下,悠然是来不及了,他咬了咬下,用了毕生的修为在元华身上下了结界,自己又把元华的尸首护在怀中,竟打算硬接下那雷劫。
谷中的弟子目眦欲裂,粗壮的雷劫眼看就要直直地劈上老鬼卿,却见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怀中的元华身上发出了淡淡地橙黄色的光芒,而作为呼应,天空上也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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