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倒也没说是挖还是不挖,几个工人面面相觑,等着主家吩咐。就见那小仙长绕到了水边儿,盯着一处出神。
慕韶走到他身边道:“怎么?”
凤盷道:“我在想这树的根系能不能长到这里来。”
柏信也跟了过来,他看了看这水边而离着那树的距离,虽然不说离谱,但也是有点儿远了,他摇摇头,“要是比对着另一侧挖出来的根系长度,那肯定是长不到这里的。”
慕韶却道:“你怎么想的。”
凤盷没说话,想了片刻道:“师兄,我想让人挖这里,你能想法子帮我把水隔开吗?”
他说完随手捡了根长长的树枝往那河水里一插,也没拿出来,就放在那儿杵着,转身对凤盷道:“水深不到半米大概就一丈左右就行。”
慕韶点头,“可以。”
柏信不解道:“你挖那儿干什么啊?那根也长不到那儿啊。”
凤盷道:“先挖吧。”
柏信与那几人商量好了又给每人加了十两银子的工钱。
半米深的水对一个化神期的大能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慕韶的手裹着灵力轻轻朝河对面推了一下,就有一道柔和的灵力将那岸边的水往下推了一丈远,如同海水退潮,那被凤盷插了一根棍子的地方也渐渐露了出来,河水褪去后,原本的河边就多了条半米深的沟。
慕韶将水位推下去,另一隻手抬手扔了个结界,圈出那一丈之地,另一隻手撤了灵力,水又满满得涨了回来,将那圈起来的结界围成了个圈,那结界如同一道水晶墙一般,隔开了圈出的一丈之地和河水。
慕韶轻描淡写的几下,却让那几个工人都看呆了,他们何尝见过这般神仙功夫,不由对几人更加信服,就要扑倒跪拜。
柏信连忙拦
住,劝几人抓紧时间挖,莫要浪费时间。
几位工人因着对几人越发信服,干起活来也越发卖力,河底尽是淤泥,几人也不嫌弃脏污,动作反倒比之前更加利索。
这次倒是等了没多久,就听以工人一铲子下去,呛的一声撞到了什么,工人起初以为是块石头,可又挖了两下,发现这石头细长,竟然有点儿像是什么的骨头,他不由蹲下身去,想将那石头摸索出来,谁知往上还有,他再定睛一瞧,这哪儿是石头,这分明就是骨头。
是如铁一般坚硬的骨头。
铲子铲上去都没留下一点儿划痕。
工人不由惊叫一声,向后退去,惊叫道:“有!有东西!这,这里有东西!”
几人闻言看过去,柏信有些激动,连忙叫人把那东西完完整整地挖出来。
几人见仙长在身边,心想仙长道行深,定然不怕鬼怪,也没多少顾忌。
几铲子下去,河底埋藏的东西就显露出了形状。
那情形实在是令人震惊。
是一副完整的人的骨架。
这骨架,也不是常见的颜色,相反通体泛着淡淡的金光,骸骨也坚硬如铁,也不知被河水泡了有多久,硬是保持着骨架完整不散。
而原本以为根系万万伸不到河边的玉兰树竟然大部分的根系都长在河底下,长长的根系缠绕在骨架之上,将骨架包裹其中,整棵树都像是从这尸首身上破壳而出,以这具尸首为养分,生长至此,似乎活活吸干了那骨架上的皮肉。
慕韶两下将缠绕在骨架上的树根斩断,树根断了之后,整颗玉兰迅速枯萎了下去。一时间花瓣落尽,又重变回了一颗枯死的老树。
原这颗红玉兰是吸着这骸骨的血肉,才开得荼蘼,而那血肉之色生生将白玉兰染成了血红色。
工人把骨架清理干净抬上岸边。
看着骨架不由啧啧称奇,有工人说这骨架生前定然不是凡人,这一身淡金色,定然是有大功德之人,又有人叹息这人死后凄惨,被埋在水下不知多少年,竟叫一棵树吸干了。
又有围观的村民想了想,道这树从突然开花到现在也有五十多年了,这人想来被吸了有五十年,可骸骨依旧能保持得如此完整,当真是奇迹。
就在众人一直围着那骸骨讨论时,那沉默了许久的女鬼突然不知为何在众人面前显出形来,工人看着女鬼不由惊呼出声,骇然地急退两步。
女鬼看都没看村民,死死盯着那一具骸骨,眼泪毫无预兆落下
,瞬间便泪流满面,终于在某一刻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扑上前去,就伏在那骸骨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她捧着那骸骨的手骨,众人这才发现,骸骨的主人原来竟是一个六指,只是多的一指被生生砍去,但被砍去一指的伤痕在骸骨上也十分明显。
女鬼趴在骸骨身上,失声痛哭。
她伸手抚着那骸骨的骷髅头,竟不觉得恐怖,眼中是满是温柔珍爱,那是她的情郎,她生前死后的挚爱。
她痴了一般喃喃,“你竟真的来见我了,你竟真的来见我了”
“你说花开之日便是我们再见之时,你当真就来了,不曾骗我,我知道,我也做到了,我一直等着你呢…”
她咬着牙,把血和泪都吞咽回肚中,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