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人在一处酒摊前停下来。
此处摊位与别处不同,在红霜叶林最外面的一颗红霜叶树下,挂了一盏灯笼,灯笼旁挂了一个空酒坛子。
摊主就倚坐在树下,手边儿放着一壶酒,一碟儿花生米,一手拿着鱼竿儿,撑在河里钓鱼。
摊主与二师兄应是熟识,远远听着脚步声,也没回头,就道了声:“来了。”
二师兄轻嗅两下,“玉梨散?欧阳疯的味道,你卖给了他什么?”
“狗鼻子”摊主嘿嘿一笑,暗示意味十足地挤了挤眼,压低声音道:“好东西,春风醉。”
“嘶,”二师兄倒吸一口凉气,牙疼道:“这玩意儿堪比烈性c药。小心泽川君知道了来掀了你的老巢。”
二师兄似乎响起身边还有两隻小的,词语含糊带过,声音也不由压低。
摊主摆摆手,浑不在意,“嘿嘿,那不能,保准他快活。”
二师兄正欲说什么,余光瞥见凤盷的神色,不禁挑眉,转头对凤盷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撞见这俩人办事了吧。”
凤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隻摇摇头,没出声。
二师兄见他小小年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隻道:“他们俩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瞎猜。”
说着又敲了凤盷的额头一下,语气调侃,“小萝卜头,现在还不是你胡思乱想的时候。”
“行了别废话了,管他掀不掀你摊子,”二师兄带着两人直接坐在他身边儿,“把今日的好酒给我拿上来。”
那人懒洋洋的把鱼竿放在支架上,“好酒日日有,能坐钱某酒客的人却是少。”
二师兄啐道:“少废话,拿上来。”
那人嘿嘿一笑,手一挥,地上便多了两坛子酒,以玉坛子装就,想来是好东西。
二师兄把封层打开一条缝,闭着眼闻了下,“上好的猴儿酒!老东西有你的。”
说着看了眼俩小的道:“这俩呢?”
“都能喝”
摊主说着目光突然停住,打量凤盷两眼,迅速伸手在凤盷手腕上探了一下,嘴里啧啧两声,眼睛上下打量着凤盷,嘴里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
二师兄与摊主相熟,了解这人脾性,见摊主这番,轻叱一声,“既然有好东西就麻溜地拿出来,磨磨唧唧什么。”
摊主又在凤盷身上看了两眼,似乎在衡量什么,过了会儿,见二师兄又要催他,便道:“也罢也罢,许是你的机缘。”
凤盷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收了手,地上又多了个坛子,摊主又揣着手,靠在树上懒洋洋道:“用泉水稀释了喝。”
说着又道:“别给别人。”
二师兄照着摊主所说,往泉水里滴了两滴,那两滴澄澈醇厚的酒入水便荡漾出层层涟漪,接着一股清冽的酒香突然就爆炸开来,引得周围人频频看来。
奇异的是,隻这两滴便有如此香气,但那一整坛却一点儿香味都没有,似乎是将所有清香都封存在酒中一样。
凤盷喝了一口,隻觉清冽的酒香瞬间衝刷过全身,舒服毛孔都张开了,有种直击灵魂的舒泰。
摊主朝凤盷一伸手,道:“上品圣坛魂水,劳驾上品灵石五万。”
、第九回(虫)
今夜生意不错,一壶酒没喝完,酒摊上就多了十几个人。
都是豪爽豁达的玄剑男儿,也不管认不认识,内门外门还是真传记名,端起酒来就是朋友,天南海北的总能聊上。
酒过三巡,众人已是微醺,摊主还在大着舌头,说着他当年是如何凭着仅仅筑基期的修为同猴王讨来这猴子酒的秘方。
右侧一身形魁梧的弟子是神智坚毅之辈,隻眼神微微迷离,向修为尚浅的同门说着自己如何以三灵根的愚钝资质拚着最后一丝执着不肯放弃,终于在寿限将近时成就上品金丹,得入内门。
左侧一矮瘦男子,声音细小,看着胆怯懦弱,却以细作的身份潜伏魔门数十年,半生经历坎坷,堪称波澜壮阔。
每个人都有故事,卑微坎坷的人生也在努力地匍匐向前,那是一种欣欣向荣的生命力,是朝阳旭日,是春风万里。
凤盷的一生有一半的时间都倾轧在高位者的阴谋权势里,凤盷从来懂得利用人性的贪婪与软弱,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聆听过众生的祈愿与悲欢。
凤盷不由想起兄长,那个总为苍生奔波而疲惫不堪的身影。
年幼的凤盷对兄长最大的怨恨便来自这卑微而渺小的苍生。
毁灭是既定的命运,所有努力与牺牲都是无谓的挣扎,苍生于凤盷的概念只不过是兄长身为太子所不可推卸的沉重责任,但更是将兄长从他身边抢走的罪魁祸首。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凤盷想他永远无法懂得兄长那颗仁慈而悲悯的心。
从前的凤盷不懂,现在他也不想懂。
但试想若兄长为之付出努力并撑起的一片天地之下,庇护的尽是这样的人,凤盷想,那或许他的怨恨多少会消弭一些。
二师兄喝了不少,拉着小胖疯疯癫癫地说着什么,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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