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并未与牧泽过多纠缠。
她多年没有如此主动,冷静下来后,便有些不好意思。
牧泽的双手环在她腰间,睫毛轻颤,呼吸急促,整个人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折柳不由笑道:木头。
师尊。
洛青在后面平静无波的唤了一声。
折柳与牧泽像两只惊弓的雀儿,飞速弹开。
阿青你回来了?这次下山可有受伤?折柳整了整发丝,强自镇静。
洛青摇摇头,乌黑的眼珠望着折柳,眼底透不出半分情绪。
牧泽狼狈的拾起地上长剑收回剑匣,低着头道:洛师弟平安就好。
被后辈抓了个现形,二人都有些赧然。
牧泽不好意思再多留,带着剑回了荒火峰。
临走前,他看着折柳,眼中一片柔意:只需再等数日,就可见到成品阿柳,你要等我。
折柳于是耐下心来。
白日里,她便倚在廊前的阑干上,看似在盯着洛青练剑,其实满心都是那个腼腆的青年。
只要想起那日他羞涩动情却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修无情道修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师尊知道了,不知要如何训她。
等了数日。
没等来牧泽,却等来玄霞的一场怒火。
那日的荒火峰,乌云盖顶,山雨欲来,大殿上的帘幔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玄霞召集了荒火峰上下内外全部弟子,命他们跪在大殿之前。
没想到,本座门下竟然也会出偷东西的硕鼠。他不紧不慢的穿行在弟子之间,俯瞰众人。
来自高阶修士的强大压力迫使众人深深低下头去。
红色衣裾扫过青色地砖,最后停在了牧泽面前。
抬头。玄霞缓缓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就像山泉流水,清泠悦耳,此时却仿佛淬了一层冰,从里到外都冷的沁人。
牧泽一头雾水,茫然抬头。
玄霞垂眸打量他的脸,平庸的眉眼,平庸的口鼻,平庸的资质,平庸,全都是平庸。
他突然就怒从心起,动了杀念。
细白修长的手指点在牧泽眉间,赤红光焰微闪。
牧泽闷哼一声,膝下的青砖碎出几道裂纹。
他耳鼻缓缓流出几道血迹,身子摇摇欲坠,强撑着问:不知、不知弟子做做错了什么。
盈草跪在旁边,害怕的埋着头。
她只是将牧泽师弟给苦雨峰铸剑的事告诉了师尊,却没想到师尊直接起了杀意。
竟然没死。玄霞心中更怒。
虽然只是极短暂的瞬间,他仍然看见牧泽眉间青光一闪。
那是折柳下的护身咒移花接柳。
被下此咒之人,所受一切攻击都将由施咒者担去三分之二,以命护命。
他再熟悉不过。
此人不能再留了,玄霞心想。
他掌中聚起火光,誓要将牧泽就地抹杀,折柳修为高深,就算担去三分之二也不会致命。
但手中光焰还未挥下,就被人一掌拦住。
青色长裙的女剑修凭空出现,挡住了玄霞带着杀意的一招。
她眉峰紧蹙,双眸锐利,冷喝一声:玄霞,你做什么?!
玄霞冷冷道:本座处置门下逆徒,与折柳真人无关。
就算是处置逆徒,也要交由宗门刑堂审判,怎能随意动用私刑?
玄霞冷哼一声,从须弥戒中取出一物,扔在折柳面前。
是牧泽铸的那柄剑。
三尺六寸五分,剑身莹润如玉,流动着水色的蓝光。
如今却已断作了两节。
牧泽低呼一声,顾不得口角冒血,爬过去将剑揽在怀里。
玄天寒铁,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怎会有此物,定是从本座炼器室偷来。
玄霞有个独自使用的炼器室,里面摆满了从各处搜罗来的玄天寒铁,晶莹美丽,耀眼夺目。
此事只有亲传弟子盈草知道。
是我送的。折柳道。
玄霞动了动手指,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是我送的,折柳又重复了一次,你有什么意见吗?
两位峰主对立而站,冷然相视。
四周的弟子大气也不敢出,一时万籁俱静。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
牧泽受伤颇重,手中不稳,将半截短剑掉到了地上。
折柳投过去担忧的一眼。
玄霞突然开口,好,此事就算揭过,他磨了磨牙,但此人公然违逆本座命令,一样留不得。
什么命令?
凡荒火峰者,任何人不得为苦雨峰铸剑!尤其是你,折柳真人。
许久之后,折柳轻声道:你就这么恨我?
玄霞当然恨她。
景枫玄君一辈子也没收下玄霞一把剑,却为折柳铸了一把剑。
三尺六寸五分长,晶莹剔透,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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