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晚最后是在那株参天的神树附近同宋厌瑾撞见的,彼时少年长身玉立在她放眼望去的视野里,和风卷起他素白的裙摆,谢虞晚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他似乎是在这里等着她来的。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准确地知道她会去哪里找他呢?谢虞晚晃晃脑袋,暗嘲自己多心,张唇想要喊他的名字,偏偏幻境里发生的一幕幕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倒进谢虞晚的脑海里,她记得脚踩他鸡巴时的滚烫触感,记得他一声声难抑的喘息,记得他跪在她脚下,仰着脑袋为她舔逼,她的淫水则流了他一脸。
早知道在幻境结束的时候就不承认自己很早就记起来了!这样最起码现下不至于如此尴尬!
“在想什么?”
也许是垮下的神色不小心泄露出她无言的张狂,宋厌瑾忽然别过头来如是问她,谢虞晚自是不好意思说实话,随口胡诌道:
“你穿男子衣裳很好看的嘛,宋厌瑾,你到底是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男装到底和女装不一样,虽同是素净的颜色,他着女子纱裙时总有些飘逸似月的味道,而身陷陆濯容幻境里的宋厌瑾,那一身雪白道袍束了腰,便衬得他身姿挺拔如竹。
谢虞晚本是随口一问,宋厌瑾的表情却是顿时凝住。
他眨了眨眼,轻声回答她:“师妹,你在说什么?”
好吧,他还是不愿意跟自己明牌。
谢虞晚不大理解,他分明心知肚明她知道他的身份,可每次她跟他直说时,他还是要装傻充愣。
“谢虞晚,”就在谢虞晚兀自无奈之际,宋厌瑾忽然启唇直呼她的全名,“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虞晚却茫然:“啊?什么?”
“关于幻境里……”
“啊,这个啊,”谢虞晚重重叹出一口气,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张嘴就是苦口婆心的叨叨,“宋厌瑾,你怎么回事,你身处正道,行事怎可如此极端?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可是我们这些修士,是可以为了正道豁出性命的,如果再有下回,你不必救我了,为苍生献命,本该义不容辞。”
宋厌瑾没有说话,他垂下眼,鸦黑睫羽掩住的眼底先是怔忪意隐约,旋即漫上了嘲弄的讽色,他不想同谢虞晚继续这个冠冕堂皇的话题,于是又问:
“陆濯容刚刚找你说什么了?”
谢虞晚张唇正准备坦诚相告,心底却开始暗暗不安,似乎有腔下意识的预感在劝诫她不要说实话,谢虞晚脑一抽,话到嘴边便变成了:“他说你喜欢我。”
宋厌瑾一愣,随即别扭地移开眸,没让谢虞晚发现他微红的脸颊:“他胡说什么?”
“这你也信?”他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天知道谢虞晚花了多大力气才把那句“你该不会真喜欢我吧”咽回喉头,换成笑嘻嘻的一句,“宋厌瑾,你好蠢喔。”
宋厌瑾恼羞成怒地瞪她一眼,一点威压的作用都没有起到,谢虞晚吐了吐舌头,心血来潮地宣布:
“其实,他说我是救世主!”
宋厌瑾当即冷笑出声,抱着胸加快了脚步,显然不愿继续跟她废话,谢虞晚“哎呦”了一声,追上去后表情恢复正经:
“不过陆濯容说他并没见过小昭儿口中的那位慕姐姐,你觉得……”
话音未落,凭空倏起厉风,谢虞晚眼皮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瑾晚剑就已经出了鞘,稳稳当当地将宋厌瑾护于剑下,而当谢虞晚抬起眼,一柄靛青的长剑也正悬在她身前,剑柄上“祈归”二字的漆字斑驳。
胜霜剑光的背后,一团黑浪翻滚的烈焰正风驰电掣地攻来,谢虞晚想也没想地攥住了祈归剑,青锋一横,便抵出凌凌雪色的灵罡,剑意清亮,瞬间便将烈焰荡得烬灭。
顷时风静,杀意遂歇,谢虞晚却拧紧眉,心中始终觉得不对劲,那不知名的杀招就这般被斩绝,是不是有些太轻易了……
思忖间,一支难以觉察的暗光已悄无声息地攻向二人,所幸被宋厌瑾及时洞察到不对劲,他忙揽住谢虞晚的腰侧身避开,同时反手抄着瑾晚剑挑出一截剑芒,只可惜出剑已晚,此刻暗光距他的胸膛仅叁寸,是躲不开的距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一段灵链猛地拍来,及时勾住暗光,硬生生将其往后拖了叁尺,谢虞晚抬眼望去,执着灵链那端的人一身缃黄襦裙,上扬的眉眼娇俏,是荆鸢!
方才为了寻找宋厌瑾,谢虞晚、萧元晏、荆鸢和纪渝四人便分头行动,原以为此间已不会再有危险,不料竟还有埋伏,如果荆鸢没有及时赶到,谢虞晚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没能发现杀意不足为奇,宋厌瑾怎地也这般迟钝?
还没来得及舒口气,一尾陌生的绛色闯入了谢虞晚的视野,直直刺向宋厌瑾的心口,速度快得在场竟无人拦得住。
宋厌瑾平静地抬起眼,没有动弹,只在胸膛将将被捅破时抬起指,生生接住杀招,那白晳的五指便在谢虞晚和荆鸢的视线里鲜血淋漓。
谢虞晚失声:“宋厌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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