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涂上护发素,最后再冲洗干净。
他做这些的时候比打磨咖啡豆还有耐心,力道适中,不急不躁,林柚吾分神感受了几分钟,之后就靠在浴缸边缘安心地打起盹了。
搞定了大工程,沉溯重新打开花洒,略微潦草地把自己全身冲洗一遍,回到浴缸边把人抱起,用浴巾包在怀里,赤脚回到房间的床上。
她的头发又长又多,即使已经用毛巾擦过,此刻还是淌着水。沉溯让她的脑袋枕在床沿,拿来吹风机打开。
风声呼在耳边,头发被人揉在掌心里,林柚吾困顿朦胧,忽地听到看似专心举着风筒忙活的人问:“所以初一烫头发那次,回去之后你有挨骂吗?”
料到也是:“没有。”
比起生气她忤逆母亲意愿的行为,父母更担心她悄无声息做决定这件事。林柚吾不知道自己得多会投胎才能遇到这样好的父母,从来不轻易否定她的任何,哪怕着急生气,也能在看到她的开心快乐后轻易瓦解。
可惜她曾辜负过这样的心意。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他说的是她烫完头发第二天翻脸不认人的事。
“我哪有不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坐我的车?”
林柚吾皱起眉头,似乎已经忘了这回事儿,沉溯补充说明:“单车,你不是嫌你那辆旧了嘛。”
“噢……” 林柚吾想起来了:“谁让你不说我新发型好看。”
吹风筒的温度调了中档,她的头发太长,一时半会吹不干,林柚吾配合他的手势侧过头,一边脑袋枕到他掌心去。
沉溯没有接话,林柚吾感受着吹风机传出的风,似乎又要睡过去了,这时却听到他再开口:“好看。”
今晚的雨势比前两天要大,窗户紧闭,林柚吾侧躺着,发现窗台上视野开阔不少,而房间的地上却突兀地放了一排花盆。
注意力刚要跃到那几个花盆上,及时被人拉回拢:“好看。”他在重复。
“所以明天我请你吃鸡胸肉荞麦面沙拉好不好?”
“……”
完全不相关的两个话题,林柚吾甚至都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轻食店的销量榜一,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林柚吾懒洋洋地将脑袋又转了一边,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这人还跟小时候一样好骗,稍微有点危机感就殷勤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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