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就这样在乡下跟着外公外婆一起长大。
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和爷爷奶奶。
季佩倒是每年过春节的时候都会回来,季节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看见自己的妈妈。
刚开始的时候季佩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等到季节四岁那年,她带着一个温润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开着豪车一同回了家。
季佩先是让小男孩叫自己的父母“外公、外婆”,但不出意料的遭到了小男孩的拒绝。
季节倒是跑到中年男人身边试探性的叫了对方一声“爸爸”,结果却被季佩一巴掌扇了出去。
因为律法规定,当重组家庭的双方都有子女的情况下,再想要孩子便要按家中财产的比例来进行处罚。
季佩十分十分爱这个男人,她担心男人会因这个原因拒绝同自己再生一个孩子,因此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男人认下季节这个女儿。
季节的脸被季佩手上的戒指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她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引来了外公外婆的注意,他们赶忙走过来将季节抱在了怀里慢慢的哄着。
季佩看着男人不赞同的目光,心里对季节更加厌恶。
为了不让男人看到自己更多的缺点,季佩给父母留下两千块钱当做季节的医药费,然后带着男人和继子急匆匆的溜走了!
由于季佩刚刚下了狠手,季节的小脸上被缝了七针,原本粉嫩粉嫩的脸上像是爬上了一条长长的蜈蚣,就连眼角和嘴角都有些变形。
季节的外公外婆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女儿对外孙女是一丁点感情都没有了。
从那天开始,季家二老开始心照不宣的进行了一项秘密的活动,他们开始以各种理由向季佩要钱。
季节的脸毁了,他们要给季节多攒些钱,让季节以后的路变得好走些。
可是他们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季佩,季佩觉得自己的父母心里没有自己了,他们的胳膊肘完全拐向了外人。
从此,季佩连家都不回了,更不要提去关心季节。
季节的外公外婆年纪都已经不小,终于在季节十四岁那年双双撒手人寰,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们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外孙女。
得到父母死讯的季佩倒是带着那个中年男人又赶了回来,与他们一同过来的除了他们已经十八岁的继子以外,还有季佩刚刚七岁的亲生儿子。
毕竟是生身父母,虽然季佩恨他们爱季节比爱自己更多,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为父母的死讯伤心的事实。
结果再从村支书那边知道父母将老家的房子,土地都留给季节的那一瞬间,季佩还是气疯了。
虽然她现在过得很好很舒心,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想得到父母的馈赠。
想到父母在临死之前还是觉得季节比自己重要的时候,季佩疯狂的抄起一旁的铁锨拼命的追打季节。
对于季佩来说,季节这个女儿更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她不但在自己想要离婚的时候出现,彻底捣乱了自己的人生,还抢走了本应该最爱自己的父母的全部注意力。
她恨这个女儿,恨不得季节去死。
终于季佩还是没能打死季节,不是因为她心软没能下去手,而是因为她的丈夫将铁锨抢了下来重重的丢在地上。
铁锨落地的声音让季佩彻底冷静下来。
季佩看着被自己打的满头是血正趴在地上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季节,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满脸不赞同的丈夫,一脸似笑非笑嘲讽看着自己的继子,已经被吓得开始轻轻啜泣的儿子,还有那些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过来看热闹的邻居。
就在那一瞬间,季佩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花,她觉得自己全部的面子都丢光了。
季佩不敢再去看别人的目光,她急匆匆的找到自己的手包,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走到季节身边蹲下,将钱塞到季节手里,然后转过身飞也似的逃走了。
季佩的继子连看都懒得看趴在地上的季节,他直直的追着季佩的背影走出了门:他想要看看那个虚伪的女人从今以后还怎么装慈母。
季佩的丈夫走到季节身边,动了动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向温柔大度,对两个孩子都很好的妻子为什么会这么对待她的亲生女儿。
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让自己的妻子见一次就疯一次。
他只知道,这两个人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他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卡塞到季节手里:“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就算是你以后的生活费吧,以后,我们可能会...”在季节晶亮目光的注视下,男人将“不再见面”几个字咽了回去,有些大家都清楚的话,其实他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的不是么!
男人站起身,看着趴在地上手里攥着钱和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节叹了口气,然后抱起自己仍旧在哭哭啼啼的小儿子边哄边离开了。
这毕竟是妻子的家务事,又是个女儿,他实在是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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