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璃而言,汤麵沾上饼馍子再好吃,却也还是吃不了太多。
于是云璃吃了些饼模子、几口麵、喝了些汤后,剩下的又都交给了殷萍。
殷萍与云璃相处时间长了,也知云璃这肠胃吃不得太多的毛病,遂也不客气的全吃的一干二净。
云璃见状不由得感嘆出声。
「真是羡慕妳们这般好胃口。」
看着殷萍吃饭,她总想起什姑儿那狼吞虎嚥、大咀大嚼之样。
吃东西能如此肆意享受,这可是连她都很嚮往的。
「哥哥,你这肠胃的毛病,当真无药可解吗?」
皇龙耀四处为她张罗温养肠胃的药材、杜瑛又替她调养了好些日子,她这毛病却没有明显改善,可见得难以根治。
她自己没按时就餐也或许是长久以来都没能好转的主因,这也怪不得谁。
「病根落的久又拖的长,兴许难以復原了吧」
云璃淡淡一笑,看着殷萍。
「所以妳得要努力多吃一点,把我的份例也尽量吃得干干净净。」
讲不出口的,是那连带也要将身子养好,让她往后也能好好嫁人,安胎育儿。
她的身子本就注定了难有后,如今却连最后一丝希望也都黯然无光。
重亲者还有风骚魅力、未龄女还有纯净贞洁,她甚么都没有了,拿甚么与人相比?
更何况,她本就不易生育,即便没出过事,离了皇龙耀,她本就没有生为女子的价值。
如今,只求一个安稳保身,已是最好的结果。
殷萍吃完后,起身结帐又包了几个饼馍子,这才拉着云璃缓缓走离镇子。
从同济镇走到殷家农宅还需两个时辰,一路上满是各种物产农田,殷萍也就一一向云璃介绍了起来。
「歙县因土壤丰富,自古以来就种植不少麻 、黍、稷、麦、菽,后来稻在南方兴盛起,这儿也才开始多了人种稻。不过麦在我们这儿更为普遍,所以不论是饼子、馍子、渣子、麵条糊儿,都最多人食用。」
「为何不大量推行稻呢?我记得稻不论是旱田或水田,也都能种植的?」
「毕竟麦只要一点点水就能随意生长出来,稻还是要多些水,不然可不佳。而且麦长的快又好、稻要等地可久了。主要还有这儿多数人世世代代多吃麦食,米的话若不是有点家底的,还是稍嫌贵了些。」
「我以前听说过,用麦所做的饼子,不仅易携带还能久放,我自己也曾尝试从北方带着麵起饼当干粮回南方,确实方便。」
「咱们这儿吃麦的人真的太多,所以花样儿也多。」
「那我挺好奇,为何没有大力推行麻、黍、稷、菽?」
「黍是其中最为耐旱的,除非大旱连年,不然吃的人真的少。黍蒸煮熟后极黏,酿酒还成,直接食物实在黏乎,吃下肚难以消食,做成糕也是虽能食,却是难受。除了土儿极差的地儿或干涩到种不出甚么东西的,不然着实不会考虑种黍。」
「稷有五彩,分别为白、红、黄、黑、橙,极耐旱,其也具有黏性,多酿酒用,其茎、叶较坚硬,主要餵养牛隻,家中有养牛者,多会种些稷餵食牛。不过稷现在主要作为仪式祭典使用了,毕竟不少皇帝奉稷为榖神。」
「菽多样,也是咱们最喜欢使用的食材之一,甚至有医药效果。古云:菽者稼最强。古谓之尗,汉谓之豆,今字作菽。菽者,众豆之总名。然大豆曰菽,豆苗曰霍,小豆则曰荅。如今除了北方,南方也不少人喜好菽製之食。城中大户人家也不乏使用菽製作糕饼点心。」
「麻为食的部分只有籽,多炒熟便食用、或是榨油。但更多是用来茎皮製作绳、纸、衣,但製作这些实在不是我们一般人能做的也是背后有家族底蕴,才会大量种植麻。」
「不过说来这五谷,除了麻 、黍、稷、麦、菽这几个说法外,还有另一个说法呢!」
「是甚么呢?」
「另一说不以麻 、黍、稷、麦、菽为意,只区分为天、地、悬、风、水等五谷。天谷如稻、麦;地谷如长生果、甘藷;悬谷如豆、瓜类;水谷如菱实、风谷则需藉由风传播而生。」
「说到地谷,因为容易耕种,生长迅速能果腹,所以也有不少人喜爱种甘藷。甘藷所长成的叶子,容易采摘又便宜,多给牲畜食用,尤以猪为主。」
「照妹妹这么说,耕种的农户,应该多会养些猪牛吧?」
殷萍却摇了摇头。
「能耕种的牛大多实壮,价格说来也不便宜的。更别说还能养鸡鸭羊驴骡猪的,肯定都是代代有良田才能考虑的事了。」
云璃低头沉思了阵说道。
「那家中又是如何情况?」
殷萍再次摇头。
「虽年年有书信往来,母亲却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父亲又不知去向,母亲肯定过的艰辛。」
云璃点点头,不再多问。
别人家中的苦难事,她终究是个外人,也实在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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