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终于结束,苦不堪言,毫无意思。
学校门口清点完人数就原地解散,舍友都是外地的,和时渺告别完结伴进了校门。她站在原地寻觅江殚的车,没多会他从右侧出现,接过行李箱。
“今天这不好停车,我们走一段。小悬呢?”
照旧是没有关心慰问,只捡紧要的说。江殚这两三年越来越冷淡疏离,时渺早就习惯,但辛苦两周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只是说停车,还是不免落寞。
“没看见,他们的车应该是先到的,不过他说有事,不跟我们走。”
江殚点点头,拉着她的行李走在前面,留给她一个后背。快出校门范围时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还是江殚先听见的,脚步一顿,时渺不用回头就辨认出靳霄的声音,毕竟在基地他每天都会找机会说上两句。
她第一反应是左顾右看找江悬,没发现他阴魂不散的身影。
靳霄跑了一大段路赶过来的,停在她面前气喘吁吁,眉眼飞扬:“可以加个微信吗?”忽然注意到江殚,他紧张地问:“这……不是你男朋友吧?”
时渺的余光而在搜寻江悬,死板作答:“不是,是我哥,不加。”
靳霄头一次被拒绝得这么生硬,一时反应不过来,时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只顾着找江悬,没发现江殚唇角扬了扬。
走三百米过个马路,进到了个小区里。小区不大,举目望去只有两排十几层高的住宅楼,穿过大门没几步路就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楼后一个绿意盎然的小花园,整体算得上雅致。
时渺问:“不是去吃饭吗?”
江殚侧身让她先进大门,说:“在家吃。这套房给你住,走去学校五分钟,二楼有专供业主的健身房和咖啡馆,你喜欢游泳,可以随时去。”
时渺有点不知所措,问:“我?江悬呢?”
他边走边说:“你们大了,该有自己的住处,一起住不方便。他有一套新的,交房晚了还没装修完,这套房是我大学时住的,暑假重装了遍,你先住着,不喜欢我们再去看套别的。有空的时候去挑辆车,小悬已经有了,你也应该有。”
不说都差点忘了,江殚也在这所学校读的书。但印象中,他大学时一周回江家至少四天,她还以为他不喜欢住宿舍只能回江家。
江殚大她八岁,他读大三那年,是她进江家的第一年。他频繁回江家而不是住在这里,难道是为照顾她?她不觉得自作多情,那时候的江殚的确可能这样做。
只是那时候的。
时渺悄悄窥视着江殚漠然的面容,惴惴地试探:“你能陪我去试驾吗?”
江殚望向她,蓦地微微一笑,流露出少见的脉脉温情。
“我陪你。”
时渺惊讶地和他对视,不出意料,江殚的笑转瞬而逝,脸也别开了。
刚打开家门,菜香就钻进鼻孔,是她喜欢吃的冬阴功的味道。江殚俯身把拖鞋放到她脚边,说:“食堂的菜五六年前就难吃,现在不知道改没改。这个阿姨的手艺不错,你待会尝一尝,要是合口就让她留下来,管你一周五天的三餐,中午时间紧也能让她送饭。”
他还安排了些其它细枝末节的事,时渺都既感动又局促地一一称好。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他不爱对她笑了,但还是如当初那般体贴入微。
她刚到江家屋檐下,只敢夹手边的菜,哪怕是最不喜欢的秋葵,也硬着头皮强塞,江家岳还当她爱吃,往她碗里夹更多。时南雁从来都要求她不能挑食,也就注意不到她的窘迫。江殚问她,是不是不想吃秋葵了,她极力否认,他便改口说自己想吃,要她分他一半,然后拿远处她瞟了无数次的菜和她交换。
第一次来月经是在江家全家共用的车上,经血染脏了真皮座椅。晚上她整顿饭都吃得如履薄冰,等夜深全家都睡了,她摸黑到车库想擦椅子,却触发了警报,把一家人都吵醒。江殚对人说是他的误操作,让她把车的事放心交给他。血就在那时又顺着腿滑下,他抱她进浴室,然后出去给她买来了七八种卫生巾。
她也好,江悬也好,江殚总是注意到一切,安排好一切。
但他的关怀备至从某一天起就与日俱减,直到高一盛夏他打她屁股的那个傍晚,彻底消失无踪。
她想江殚大概是对她失望了,她不是他期待中的优秀妹妹。她答应他照顾江悬,然后害江悬被罚,雨水过敏进了医院。他要她出国,为她规划好青云直上的坦途,她不识好歹,坚决拒绝。
他逐渐和时南雁的形象重迭,她使他失望,就像她没长鸡巴让生父失望,就像她永不休止地让母亲挑出刺来。
她的人生就是不断被寄予期待,又使人失望的反复。
但所有人都可以给这不值得过的人生加码,反正父亲母亲也没让她过分期待过。可她期待过江殚。
她期待他是不一样的。
江殚把一只只虾剥好放到她的接菜盘里,热汤提前盛出一小碗关照她的猫舌。她喜欢阿姨的菜,他就嘱咐:“不要做秋葵、茄子、香菇,姜可以磨泥可以切片,不要切成容易嚼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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