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的大巴车浩浩荡荡排了一长列,按班级上车后出发前往郊区的军训基地,第一天分宿舍,换迷彩服,组连队,站军姿,忙忙碌碌,时渺和江悬不同院系,一天下来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晚上洗漱完到熄灯还有半小时空闲,手机在大巴上就被班主任统一收管了,无事可做只能聊天。一个大宿舍十八个人,来自三个专业,十个省市,共同话题少得可怜,不知道谁先开的头,就聊起同级的男生。
“建院靳霄身材好绝,得有一米九吧,报道那天一群人里就能注意到他。”
“对我们矮个子不友好,外院李子垚比较符合我审美,清秀卦。”
“你们这么快就连名字知道了?”
“没人觉得江悬很可口吗,还是读金融的,穿上西装简直是职场偶像剧照进现实。”
“为什么搞金融的颜值都那么高?他们系美女也巨多,我一个直女都看得移不开眼睛。”
“对对对,金融和外语专业的都好养眼,计算机和中医最挫。”
时渺同班的肖珂干咳两声,敲敲铁护栏说:“我们中医系的人还在这儿呢好吧。”
一屋子人视线顿时集中过来,有人指着时渺说:“她不输金融系那几个大美女耶。”
肖珂很嘚瑟,与有荣焉地说:“那是,这可是我们新一代系花,挫的是男生。”
时渺怪不好意思的,伸脖子对上铺说:“肖珂,别这么说。”肖珂是报道那天第一个到的,把宿舍卫生里里外外搞了个遍,人也开朗,时渺和她相处得不错。
门口噗地传来一声笑,颇有揶揄意味地复读:“新一代系花。”
时渺打眼望过去,没好气地质问:“你有意见?”
江悬笑眯眯冲她勾勾手,时渺转回头来晾着不理,十七个人八卦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
“过来下。”还是不理。江悬咬死每一个音节道:“过来,求你。”
时渺这才挪到门边,凶巴巴问:“干什么?”
“带了多少钱?”
江悬第一次军训,完全低估了军训基地的环境之恶劣,花露水辣椒酱一概没准备,听说卫生巾可以垫那双鞋底薄得硌脚板的破胶鞋更是惊掉下巴,虽然有小卖部,但想着有手机付款,也就没换八百年没用过的现金,没想到手机还被收了。
时渺嗔怪:“就跟你说都是必需品,你非嫌沉不要,小商店里一瓶水都比外面贵一倍。”她念叨着回到床边,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给了江悬。
他瘪着嘴拉开束口一看,防蚊的,改善伙食的,零钱包,甚至他雨水过敏时要吃的扑尔敏都在里面。心窝热热的,想亲她,人前又不好放肆,退而求其次拍了拍她的脑袋。
收紧束口,他问:“对了,你知道靳霄吗?”
好像是刚才女生们讨论的人之一,但她警醒地摇摇头。
“他要是找你,你别理他。”
她又机智地不问缘由点点头。
“乖了。”他揉揉她头顶,哼着歌往男生宿舍区走。
哼唱声一远,女生们就一窝蜂上来轰炸:“你认识江悬?”“你俩在交往吗?”“在一起多久了?”“难怪把他们系那个大波浪学姐拒绝了,我同学说那级别的大美女都不理,不是有主就是gay。”“你们怎么认识的,同一所高中吗?”
“没有,不是,停一停……呃,同一个家,他是我继父的儿子。”
轰炸骤然停止,人群各回各床。安静的空气中,忽然飘出一句问话:“那他有女朋友吗?”
时渺答:“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她正犹豫要不要劝一下别头铁想追他,就听那个声音闪着福尔摩斯的光辉悠悠道:“那他没主,那他是gay?”
时渺:……
她可以证明他不是,但她不能。
十几个人又七嘴八舌聊了会别的,没多久熄灯号吹响,整个宿舍区陷入黑暗,起初还有几声窸窸窣窣的低语,渐渐地疲惫在静谧黑夜里晕染开来,只剩匀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半夜不知几点,宿舍后面的山上狼嚎不绝,时渺在硬板床上睡不习惯,浅眠中听见狼叫猛然惊醒,下意识就摸向身侧,没有江悬的手,只有铁架床冰凉的硬边。
第二夜依旧睡不好。白天站军姿,踢正步,晚饭后还要训练,熄灯前就有人没力气闲聊昏睡过去了,时渺也是沾枕头就着,然而更深露重时,又在腰酸背痛中醒来,这次没听到狼叫,只是莫名醒了,有点委屈,有点想哭,再闭眼沉沉睡去。
时渺吃早饭时都在打哈欠,又一个哈欠结束,睁开眼面前摊开着个手掌,两粒耳塞躺在手心。
“没睡好吧,这边山上狼多,今晚睡觉戴上这个。”
她目光呆滞看向来人,问:“我和你认识吗?”
“我是靳霄,建筑学院的。”
“谢谢,不用。”名字好耳熟,但懒得想。
感觉高三都没这么累,一对比才知道家里的舒适,第三天才刚开始,她已经在想念柔软的床,宽敞的、随时能淋浴或泡澡的浴室,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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