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之,他心情就会不好,我很怕。好妹妹你就帮帮姐姐吧,好不好?”
露在面纱之外的大眼睛眨动,飞霜楚楚可怜向她撒娇的模样,让她莫名亲切,不留神便脱口答应了。
飞霜隔着面纱亲了她一口,阿九只好端药走了出去,心道:连她的好妹妹都认不出,这丫头真是傻得可爱。
追寻着琴音,兜兜转转,她穿过一片紫薇林,来到了亭台处。
背对着她的雪衣男子,正端坐在凉亭中,清冷孤影,氤氲着萧索之意,在这夏夜恰使人肺腑爽冽通明。
远远观之,足以令人心折。
他墨发披散,仅挑起左右两缕,以三指宽的银色发带简单系挽,同垂至腰间,细看上面似有霜银线绣就的暗纹,在月色下泛着流光。
男子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琴音如案上檀香袅袅升起,时而高亢时而低鸣,跌宕起伏间,一曲梅花引传达出相思的宛转与悲凄。
阿九呼吸停滞,眼前似波动着着一幅泼墨画卷,既有留白的淡漠,又有重彩描摹的绚烂。
刹那间,仿佛看到无数寒梅在她周围绽放,花瓣落在发间,梅香沾染衣袖。
然而,随着琴音的渐到尾声,那些梅花也纷纷凋零、落下,成为了一地艳骨,全了根木相思。
悲凉厌世之感浇灌于顶,阿九惊醒,指尖掐了掐掌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音杀,此曲如此摄人心魄,令人陶醉其中,意志薄弱则全被牵引,她完全相信薛怀殊能以琴音取人性命于无形。
她轻声走到亭边,拾级而上,将草药置于案上,不敢抬头看薛怀殊一眼便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飞雪玉碎般的清音响起,“站住。”
阿九停驻,亭中那人已缓缓站起,身姿颀长,行动恣意。
当他转过身,她仿佛看到时光流转,沧海可平,唯山上明雪澄岚,空对行云,即使消融也殷殷守望。
当是谪仙,才以霜为骨,以雪作形。
他走了过来,清瘦的过于病态,衣袍宽松,显得清峻通脱。
近了,阿九才发现,他浅色的瞳孔剔透如璃,似蒙了层清透的灰白,正迷蒙地望着她,流淌着不可置信的情绪。
她心生哀恸,只觉得霜雪难留,琉璃易碎。
那双略骨感的手探向她的面纱,衣袖抬起时隐约有暗香浮动,阿九假装镇定,袖中早暗暗握紧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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