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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各怀鬼胎(1 / 2)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陈念安看着乔珀琤琥珀色的眼睛,呢喃着这句话,突然苦笑。

“珀琤,这苍天好不公,阿越那么好的一个人,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

优美的白玉兰被这无法承受的悲伤压弯了腰。

乔珀琤迈出去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并向陈念安身旁为她撑伞的女佣使了个眼色,里面夹杂了些严厉的指责,不像是a大口中那个温柔儒雅好脾气的中文副教授。

即使乔珀琤心急再想去搀扶,也做不到在人群中毁陈念安声誉的事情。

眼多口杂,和已婚女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成年人最基本的社交礼仪。

那个年纪很轻的女佣即使还没学会察言观色,也被那一眼的责备刺到了,马上搀扶住了陈念安,担忧道,“太太”

“顾好自己,念安。”

发乎情止乎礼藏于心。

再多的感情最终也只能汇成这么一句话了,但其中深情的沉重只有相伴了十多年的人才能体会到。

陈念安扶着女佣阿娟的手臂撑起自己,仰着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避免生出”无端”嫌疑,乔珀琤退至陈念安两米的距离,沉默地帮她挡住寒风的肆虐。

低垂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的那张遗照,被眼睫挡着的幽怨、愤恨在眼底涌动、流淌。

乔珀琤恨不得将那短命鬼拉出来鞭尸,要么就不要出现,要么就不要让他最爱的女人伤心。

你既然要给,就要给得彻底!

陈念安手心里攥着暖手宝,看着乔珀琤宽阔却不显压迫的肩膀,心下一暖。

竹马的贴心总是让她禁不住感慨怎么会有这么体贴、好教养的男人。

默默奉献、小心呵护很难让人不爱。

期待他在之后的表现。

要是再用这么高的道德约束自己,就算她想跟他滚床单都找不到理由啊。

没有人知道面容苍白憔悴的梁家媳妇会在丈夫的葬礼上想的却是如何勾引男人的勾当。

娇花惹人爱,陈念安气质出尘,没嫁入梁家之前是小提琴演奏家,嫁入梁家后婆婆就不让她出去演奏,明里暗里的意思是身为梁家的儿媳,不需要再去做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

一双年轻炙热的眼睛盯上了她,是梁家的次子梁铮,英俊明朗好皮囊底下藏着的阴鸷里全是对嫂子的不伦情感。

小两岁的次子总是免不了被人拿来跟长子对比,虽说梁铮也优秀、努力上进,但要跟长兄比,还是梁越要更符合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天之骄子。

同胞竞争是所有多孩家庭里永远跨不出去的那一道殇。

梁铮对大哥的感情复杂,但总体还是手足之情甚于其他。

长兄的离世于他而言既是沉重打击,同时又打开了那个被缠上无数铁链、上了无数道锁的潘多拉魔盒。

“嫂子,你先回去吧,天冷风大,别着凉了。”

收敛的目光落在嫂子纤白的手指上,而后是那被肃色黑丝包裹着的纤细小腿,舔了一下骨感的脚踝后来到了浅口高跟鞋露出的绷紧脚背。

一闪,活动的思维自动浮现出的是那有着优美线条的脚从高跟鞋里踮出,脚尖轻轻点在地板、地毯、甚至是男人的脚背上,顺着双腿间望过去的是

喉结隐晦地上下滚动。

年轻人终究是冲动,血热,火炉似地热腾腾地驱赶着寒气。

裹挟着年轻男性荷尔蒙的热气迎面扑来,躁动而狂热,陈念安却故意不看他,目光投向了她的婆婆王珠。

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早年丧夫依旧坚强地拉扯着两个孩子在这刀光剑影的名利场里厮杀,如今晚年又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饶是再坚强,再有铁腕的手段,在此刻那些东西都化作了泡沫。

王珠声音沙哑,悲痛的底色下安排起事情来也依旧井井有条。

“你身子骨弱,先回去,这里交给梁铮,他大了,也该学着处理这些事情了。”

“辛苦妈,辛苦小铮。”

陈念安极轻地点头,眼眸里的悲伤快要溢出来了,即将撑不住了,可她的眼泪还是撑在了转身的那一刻,背对着她丈夫的至亲,流下了一串的眼泪,濡湿脸庞。

手肘抬起,她用绢布按压发热的眼睛。

她就连悲痛时的哭泣都是安静的,沉默的,不忍打扰别人的。

她离去的背影被几道视线不约而同地注视着,直到轻踏青砖石板的清脆”嗒嗒”声彻底消失在矮山的空谷里。

陈念安是一簇开在了他们的心底的淡雅白玉兰,是一团氤氲的雾气,呼一口气便散了,只留下濡湿的隐秘痕迹,叫人湿了眼眶,泄出精液。

这一场葬礼,各怀鬼胎的人相聚一堂,而真正的”鬼”却沉睡在墓中。

雨丝落在墓碑遗照的眼睛上,一闪出微光,好似那孤零零的魂魄附到了那张遗照上,静静地看着这世间的荒唐与挣扎。

作者菌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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