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周导和李棋先离开,杨牧穿上外套,正在扣大衣扣子时,他目光扫过谢暖:“吃得了苦吗?”
谢暖点头:“能拍周导的戏,吃苦不算什么。”
杨牧笑了一声,不过眼底是冰冷的。他往外走,低醇的嗓音飘到后头:“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今天这么木讷?”
谢暖跟在他身后,靠得很近,所以声音很轻:“吓的。”
杨牧停住脚步,回头居高临下睇她;谢暖吐了吐舌头:“你在,我都不敢抬头。”
谢暖眼睛十分有神漂亮,黑白分明的眸子,鸦羽般浓密俏丽的睫毛微微发颤;杨牧有点手痒,抬头想去碰她的眼睛。
谢暖一愣,下意识微微往后仰,杨牧目光下沉,黑如浓墨;他垂下手转身往楼下走:“周导对演员的要求很高,别给我丢脸。”
谢暖跟上,整个心惊肉跳:“我知道。”
出了酒店,老张开车过来,杨牧面无表情开口:“你打车回去。”
老张正在帮杨牧开车门,闻言看向谢暖,而杨牧已经进到车里,闭着眼,用手捏着眉心。
老张关上车门,问谢暖:“身上有钱么?”
“有。”
“这里好打车,注意安全。”
杨牧的车离开后,谢暖松了口气。她觉得和杨牧一起吃饭,多几次她可以得胃病,少活好几年。
这个人脾气阴情不定,哼,难怪会离婚。
谢暖拦了一辆车,坐进去不久刘云秀就打电话过来,谢暖一接起来,就听到吵杂的声音和刘云秀的骂人的话:“谢暖,你到处得罪人,害我也跟着受罪,哇──我到底招谁惹谁啊!”
谢暖深吸口气:“刘姐,你在哪?喝多了吗?”
刘云秀说了一个地方。
“你一个人?”
“呜呜呜……公司完了!公司完了!”
谢暖挂掉电话,让司机换个地方,直接到一条b市着名的小吃街。
谢暖下了车,脚踩在黏腻的地面上,油腻的腥辣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谢暖戴上大衣的帽子,来到刘云秀所在的小吃店。
一走进去,立刻见到坐在窗边位置的经纪人。
谢暖走过去,抽纸擦了擦椅子桌子,拧眉:“你怎么了?”
桌上有两道小菜,还有两罐啤酒,刘云秀抬起头,看到谢暖,眼睛发红:“谢暖,老陈带人走了。”
“什么?”
“老陈把公司有潜力的人都带走了!筑梦没了!你听懂了吗?筑梦没了!他就留一个空壳子给我!”
谢暖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陈信这个人一点都不诚信,这半年她就觉得他有心和刘云秀拆伙,毕竟刘云秀没什么远见,又短视,如果她是陈信,说不定都不会留这么久。
“说说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
“分析个鬼!”刘云秀灌了一口酒,长叹一声:“谢暖,你想怎样你走吧!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耗没意义,就你这性子,迟早吃大亏。”
她抹了抹泪:“你说你一个好好名牌大学生,干嘛进这大染缸得罪一票人?谢暖,我放你走,你去找个正经工作做吧。”
谢暖点了根烟──心肠不坏,或许就是她能和刘云秀混到今天的原因。
“公司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没剩。”
“你还有多少钱?”
“不多了。”她报了一个数。
谢暖几乎要气笑,这女人,每天骂她蠢,自己比她还蠢。
谢暖抽完一根烟,按灭之后道:“我可以看看公司的账吗?”
“不用看,都是负的。我完蛋了,小暖,呜呜……”
“老板,结账。”
谢暖扶起刘云秀,问她车子停哪,两人往停车场歪歪斜斜地走。
“谢暖……你不适合这个圈子,你走吧,我放你走,反正你合同在我手里,陈信动不了你。小暖……就你这样一天到晚龇牙咬人,谁给你戏啊!”刘云秀醉得不轻:“你知道吗?这部戏本来都定下你了,可你知道怎么没的?”
谢暖一顿。
“是赵新明。”
果然是他,真一点也不意外。
谢暖一边开车,一边对瘫在副驾的经纪人说:“没看到赵新明死,我不会离开的。”
刘云秀觉得谢暖疯了,想不到谢暖还有更疯的,此刻她的眼睛清亮:“刘姐,你想把合同给我也行,我想成立个工作室;或者,你跟着我干!”
刘云秀不算好人,也没多有远见,她市侩得很纯粹,比玩心眼的好控制,所以刘云秀也很好用,至少她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
谢暖打算把房子抵押:“刘姐,跟我一起,我保证让你两年内,比现在翻十倍。”
刘云秀几乎酒都醒了,车外霓红闪烁下的谢暖侧影,几乎要不认识了。
“如果……如果赔了呢?”刘云秀搓着手。
车子正好停红灯,谢暖转头看她,手指敲点在方向盘上:“我不会输。”
第二天早上,谢暖才刚煮好咖啡,电铃就响了。谢暖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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