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着那。”连枝儿就笑道,“说是眉毛画的特别长,眼睛也画的和别人不一样,妖妖娆娆的。看人不是撂了眼皮子从底下往上看,就是从侧边看。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头跟有小勾子似的,跟咱一般人都不一样。”
“哎呦,这姑娘要是这个做派,我怎看着有点浮。”张氏就哎呦了一声道,“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养得住的那。”
屋里的人又都笑了。大家都知道,张氏这是厚道,王雪梅是没出阁的姑娘家,因此,她将话就说的圆融了许多。如果让张氏直说出心里的话,她肯定会说,王雪梅这幅模样,不像好人家的女孩。
“她家的门风怎样?”果然,张氏紧接着,就又问了这么一句。
“……也就是爱俏,不大踏实,不像一般的庄户人家那样本分。”屋里并没有外人,又是张氏问她,因此吴王氏也就实说道,“听说,那姑娘的爹倒是个老实的人,吃苦耐劳的,做小生意虽不比种地,那早出晚归,人前陪着小心,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姑娘的娘年轻时也爱俏,到现在,脾气都没改,也有孙子孙女了,也照样是描眉画鬓的爱打扮。……家里的活计,也大都是这姑娘的爹在做。”
“我打听着,这姑娘原本是要攀高,往城里头嫁的。可惜,她们家又不认得什么好门路,倒有肯说她的。也不过小富之家,却是要她去做小,说他的也年纪老大。这家人这个见识倒有,知道姑娘娇惯。怕去做小要受人气。”
“从打虚岁十三上头,就开始四处托人给说亲,到如今,还没说下。眼看着过年就十七了。家里也有点着急,她哥新娶的嫂子,也和她有点叽叽咯咯的。”
“……估计是相互看对了眼,罗小鹰年岁相当,有个大好的前程在那里。”吴王氏最后说道。
罗小鹰又有什么大好的前程那,这句话就能够让人深思的了。
“对了,给罗家说之前,这姑娘家是一心要说给老金家的老儿子喜宝。”吴王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二郎媳妇说的那个她叫姨的媒人。好像就咱们这边来过。就是为了帮着说和亲事的。”
“那肯定是没说成了。”张氏就道。
“是没说成。喜宝就没看上那姑娘,说是长的好看,一多半是打扮出来的。老金家那耳目也多。一打听的细了,人家也都不乐意。人家老金家说了。也不在对方家里怎样,只要姑娘本身好。模样长的好是一方面,人家要性格爽利点儿的。”吴王氏就道。
“那老金和他媳妇是什么来历,人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看那姑娘的样,心里就厌了。我听人说是老金媳妇的话,说是要说王雪梅,那还不如随便说个五大三粗的庄户姑娘那。”
“这姑娘这样,老金家倒养的起,就是人家不乐意。”张氏就道。
听着说起了喜宝,连蔓儿就将蹦跳不休的大宝递给了连枝儿。
“姐,喜宝还没说定亲事那?”连蔓儿就低声问了连枝儿一句道。
“听说是还没定。”连枝儿就道。
“……老金家给说亲的媒婆这两年都快踢平门槛子了,头前几个媳妇都定的痛快,就是喜宝这个,他们也挺挑。”吴王氏听见了她姐两个说话,就笑着道,“我昨天听孩子他爹说,是有眉目了。说是前几天,老金带着喜宝出远门,碰见了他们原来的一个老哥们。那家有个姑娘,当儿子养大的,年纪相当。怕这头亲事,就在那了。”
“这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谁都不知道孩子们的姻缘会在哪。”张氏就感慨道,“老金的老哥们,那怕也是……”
胡子出身四个字,张氏却没有说出口。
“肯定早就不干了,跟老金似的。老金那个人,我们家他们爷俩时常说起来,那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精明着那。”吴王氏就道。
“原本我们老爷子在的时候,不让跟他家来往。如今这几年,我们都是按朋友交情来往的,人家的规矩礼数都不差。”张氏就道。
三十里营子包括左近的几个村庄,就这么几个大户,相互之间来往的都极好,一来是乡风淳朴,而来,大家乡里乡亲,也有个守望相助的意思。
“这要是能说得来,脾气相投,当朋友那还是没差的。”吴王氏就道。
“啥时候喜宝那边亲事定下来了,该随礼了,我们要是城里,就给我们捎个信儿。”连蔓儿就对连枝儿道。
“那肯定得告诉你们。”连枝儿就道,“我们到时候也得去。”
连家、吴家都和金家有来往,对方有事,自然都要去随礼贺喜。
“五郎娶亲,那是不用说,那热闹是没得比了。就是你们要在府城里办。之后啊,差不多就是喜宝。老金这些年,交往的也多,又最疼这个小儿子,到时候肯定得大办,肯定热闹。”吴王氏就道。
“要我是老罗家的人,听说这姑娘给老金家说过,这头亲事肯定就不能说了。”张氏又将话题转到罗家身上来,说道,“不是别的,看人家姑娘说的啥样的人家,就该知道,他们养不住。咱这周围十里八村,能有几户比得上老金家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吴王氏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