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这语声这么耳熟?”张氏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将车帘掀开了一点点,往外面看去。
连蔓儿也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她也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就跟张氏一起往外看。
马车正走在一条不算宽阔的巷子里,巷子的两边都是人家。大大小小的院落里炊烟袅袅,巷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是吃晚饭的时辰到了。
而巷子口的一群人,和那吵闹声就显得与这和谐宁静的氛围tèé的格格不入 ”“ 。张氏和连蔓儿往外看的这一会,那一群人里头就有一个人飞快地挣脱开另一个人,向另一条巷子跑去,而后面的人追了几步,没有追上,随后又有几个人跟过来,衝着跑走的人的背影咒骂。
张氏只看了几眼,就忙将车帘子落下了。她回过头来,看着连蔓儿。
“蔓儿,你看见了没?”张氏问连蔓儿。
“娘,我看见了。”连蔓儿对张氏点头。
争执的双方,她们都认识。那个跑开的人正是四郎,他身上穿的,还是张氏送的布料裁製的衣裳。如今出了正月十五,县城里大多的铺子已经重新开板了。四郎做活的纸扎铺子还和别的铺子不一样,即便是正月里,也有活计,因此还比别的铺子早开板,所以四郎这是又来城里上工来了。
而与四郎争执、吵闹的人,正是连兰儿一家。刚才抓着四郎不放的人,正是金锁。后来跟上来的是罗宝财和连兰儿。
“……别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那就是个二流子。”连蔓儿的马车已经走出去了好远,还能听见连兰儿的咒骂。“吃喝嫖赌。他还偷东西,啥坏事他都干,就是不干好事。……我可不是冤枉他,也不怕大家伙笑话,那个是我的侄子。他啥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连兰儿的咒骂声到此戛然而止,原来是连守信和五郎在车上听见了。打发了人去让连兰儿住了口。
一行车马进了柳树井胡同的宅子,早有蒋掌柜带着人接了出来,等一家人略作洗漱。在屋里坐下来慢慢喝着热茶的时候,连守信脸上的怒色还没有缓过来。
“……那骂骂咧咧的,像啥样,磕碜了四郎。她就能得着好了……”
连守信对于连兰儿当街和四郎翻脸吵闹。相互辱骂、诋毁这件事非常不满。
“这是找后帐,还是又出了啥事?”连蔓儿就问。
“她大姑那个人,可不是能吃亏的。上回的事,她们去村里闹过一回,也没讨着啥好处。老爷子没答应她的那些个要求。她能忍下这口气,白吃了这个亏?我看啊,这就是找后帐。”张氏就道。
连蔓儿微微点头,她和张氏的看法一样。也觉得这是连兰儿在报復四郎。四郎坏银锁的名声,那她就坏四郎的名声。
“看那样。兴许又出了啥事吧。”连守信就皱眉道,“能出啥事那?四郎他们都闹僵了,来城里上工,也不可能再住到那去。怎就又缠到一块了?!”
“一会等小核桃回来就知道了。”小七就道。刚才连守信和五郎打发人製止了连兰儿的咒骂,并让连兰儿一家人回家的时候,小七多了个心眼,打发了小核桃混到人群里去打听消息。
小核桃年纪小,人也机灵,很适合这样的差事。
高高兴兴地回来,一进城就赶上这一出,谁也不可能高兴。不过,张氏、连蔓儿、五郎和小七这娘儿几个也没太过放在心上,所以这件事也没有怎么影响她们的心情,说道说道也就算了。只有连守信,毕竟对老宅那边的感情不同,所以,心里边有些不自在。
很快,小核桃就回来了。
“打听着了没,是怎回事?”小七就问小核桃道。
“回二爷的话,打听着了。”小核桃忙就答道。
“说说,是怎回事?”连守信也问。
小核桃就将他听来和刻意打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原来四郎过完年回纸扎铺子上工,因为连守信给蒋掌柜留了话,蒋掌柜跟纸扎铺子管事的人说了,四郎下工后,可以住在铺子里。
四郎应该也是知道将连兰儿给得罪透了,家里又张罗着给他说媳妇,所以竟真的老老实实在铺子里干活,也不往连兰儿那边去了。
如果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很快,这街面上就传出了不少关于四郎的闲话,将四郎说成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二流子。
四郎听到了风声,当然不干了,他很快就找到了闲话的源头。原来这些闲话,都是连兰儿给散播出去的。四郎没有忍气吞声,而是找上了连兰儿,结果就闹出了刚才那样的场面。
四郎在城里就孤身一人,他去连兰儿家闹,四郎还跟金锁打了起来,两个人谁都没占啥便宜。
后来就被连兰儿一家给赶了出来。姑侄两个当街对骂,都说对方编排自己的坏话,而关于对方的那些传言却都是板上钉钉的真事。
连兰儿咒骂四郎,说他吃喝嫖赌,而四郎也不是吃素的,干脆也当着人又把银锁的事情宣扬了一番。
最后,是连兰儿这边人多,还仗着是本地住户,因此占了上风。
而实际上……
“两败俱伤,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