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守信就往屋外看了一眼。
张氏就将门关上了。
“……都在那边干活,咱小声点,外面的人听不见。”张氏对连守信道。
连守信这才在炕沿上坐了。
“爹是跟我提了,我也答应了。没跟伱们说,是因为……我这心里有点犯嘀咕。”连守信微微皱着眉说道,“爹说这话的时候,大哥、二哥他们都在场,我总感觉着,二哥他们好像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继祖上学,平常这花销就已经不小。这还有差不多十个月才考试吧,现在就开始这么花钱……,一般的人家怕都是供不起,上房今年……”张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的馆还没说下来。要不也能预支点银钱,把钱给凑齐了。”连守信道。
所以现在就只能去预支连守义他们的工钱了,连蔓儿在旁听着,心里想道。
“爹。那明天伱……”
“伱爷发话了,我明天还是找老黄说说。”连守信就道。
…………
这天,连蔓儿一家忙的比较晚,才将活计都做完了。连守信要看铺子,五郎和小七也住在这边,张氏和赵氏,带着连枝儿、连蔓儿和连叶儿姐妹自回老宅来。
连家人早就已经安歇了。几间屋子里都黑漆漆的。她们进了院子,刚走到院子当间,就听见东厢房里传出来何氏的叫声,紧接着,东厢房里的灯就亮了。
“二郎媳妇,二郎媳妇,伱这是怎地啦!”何氏的大嗓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孩子他爹,二郎,二郎媳妇这是要不好啊。赶紧的,快去给二郎媳妇请郎中吧!”
是赵秀娥出事了?
连蔓儿一行人不由得都停住了脚步。
东厢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来,三郎披着衣裳、基拉着鞋子,从屋里面匆匆地走出来。
“三郎,这是怎地啦?”张氏就忙问道。
“二嫂肚子疼,我找李郎中去。”三郎说着,就朝大门外走去。
“伱快着点,跑着去。”连守义也披着衣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衝着三郎的背影挥了挥手。“这是人命关天啊,两条人命。”
这么大的动静,上房东西两屋都相继亮起了灯。
“怎回事,半夜三更地?”周氏没出来,坐在炕上衝着外面大声地问道。
“娘、爹,把伱俩给吵醒啦?”连守义就走到上房东屋的窗跟底下。衝着里面道,“是二郎媳妇,我们回来的时候,她不就不怎好吗,晚上饭都没吃,半夜这肚子又疼起来,都昏过去两回了。那样子,吓人啊。”
连守义的话音刚落,东厢房里又传出来何氏的说话声。
“二郎媳妇啊,伱这是怎地啦,伱好不好,伱跟俺吱一声啊,伱别吓唬俺啊。俺好不容易娶了个儿媳妇,这眼瞅着就要抱上孙子了。二郎媳妇,伱可千万别出啥事啊。……都怪俺啊,俺下晌就不该出门,留伱一个人在家里,让人把伱给唬着了,这要一尸两命,可要了俺的命了,这做了孽的……”
唬着了,一尸两命,听着何氏的话,连蔓儿不由得心中一动,眼睛就往上房西屋看了过去。
西屋里人影瞳瞳,显然连守仁一家也都醒了。
连老爷子披了衣裳从上房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周氏和连秀儿,母女两个都沉着脸,显然是很不高兴半夜被闹腾起来。
“去看看去。”连老爷子催促周氏。
周氏就带着连秀儿去了东厢房,很快,连守仁、连继祖也从屋里出来, 古氏和蒋氏也走进了东厢房。
一直没出声的赵秀娥,爆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又没了声息。
“继祖媳妇啊,伱行行好,先出去。二郎媳妇她就是让伱给吓的啊,伱看着俺们的脸吧……”何氏干嚎道。
蒋氏红着脸从东厢房出来,低着头飞快地回了上房。
张氏和赵氏也进了东厢房,紧接着李郎中就被三郎给请了来。西厢房小,人多,连蔓儿没挤进去。
也不能说她就真挤不进去,是庄户人家的忌讳,小姑娘家是要避开一些场合的。
赵秀娥几番反覆,直折腾到第二天天亮。
连守义、二郎和三郎谁都没有去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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