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来了。”本来有些发愣地站在门口的连守信应声走进了屋里。
“爹,皮擀的薄点。”连蔓儿笑着道。
张氏正在揉面剂子,抬手就将擀麵杖递给连守信。
连守信接过擀麵杖,站在面板前面开始擀皮。
“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那,”连守信一边擀皮,一边说抱怨道,“蔓儿,你怎让你奶掐死我啊?有这么对你爹的吗?”
连蔓儿嘻嘻笑着,并不说话。她从连守信手里接过擀好的皮,舀了馅放在上面,两隻手忙碌开来。
“你也别怪蔓儿,蔓儿不那么说,还不知道他奶最后要闹成啥样那。”张氏一边揉着面剂子,一边说道,“你看你,咱这都分家另过了,在她奶跟前一句话你都不敢说。那事明摆着,是秀儿欺负咱枝儿。他奶胡搅蛮缠地,你就不能给我们娘几个主持个公道?”
连守信垂着头,刚才连老爷子叫走了周氏,连老爷子临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他,而周氏倒是看他了。但周氏的目光,却让他浑身发冷。然后,张氏和连蔓儿几个孩子都回了屋里,据留他一个在外面。
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有种被唾弃、被抛弃了的感觉。被连蔓儿叫进来擀皮,回到妻子和孩子们中间,他才觉得暖和了过来、活了过来。
“我、我怎主持公道啊?”连守信蔫蔫地道,“我不是没信他奶说的话吗。……他奶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真敢向着你们说话,那他奶肯定就没完没了了。……我说那话,其实不就是向着你们了吗。”
“你们怎就能真扔下我不管,让他奶掐死我啊……”连守信抱怨道。
“爹,我给你道歉。这事是我不对。”看连守信一副很受伤的模样,连蔓儿忙就笑着道。
“得了,不就是话赶话那么一说吗。”张氏用胳膊肘撞了连守信一下。
小闺女乖巧地道歉。媳妇又这样,连守信心里那一点点的疙瘩立时就化解了。其实,他也不是怪连蔓儿说了这句话,只是心里知道妻儿是在意他的。他就想得到更多的确认。毕竟,刚才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爹,刚才你让我奶扯着的时候,脸色可不好看了。可把我娘和我们给吓坏了。”连蔓儿偷眼瞧着连守信似乎恢復过来了,就又开口道。
“可不是。”张氏也是心有余悸,“孩子他爹。你刚才那样,把我的心吓的蹦蹦乱跳。想起她三伯那天的事,我这后怕啊。孩子他爹,以后他奶再逼勒你,说啥你也得想想我们。就算你不想着我,你也得想想咱这几个孩子。要是你有个好歹的,几个孩子年纪都这么小,他们以后的日子可怎办啊?”
“就是啊。爹,你可别扔下我们不管。”小七就道。
“你们都想的挺远的。我能有啥事。”连守信见张氏和几个孩子这样,忙就道。“我啥事没有,我那、那就是吓唬吓唬他奶。”
“真的?”连蔓儿立刻问道。
“真的。”连守信重重地点头。真的才怪,那时候他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不过现在被妻儿问起,他只能这样说。
连蔓儿暗暗笑了笑,她可不相信连守信当时是装的。不过,既然连守信这么说,那她也不妨就顺着他说。
“爹,你这次做的太聪明了。”连蔓儿用略有些夸张的语气讚道。
“是、是吗?”连守信有些心虚。
“是,太是了。”连蔓儿立刻就道。“爹,你看,每次一遇到啥事,我奶要是不占理,还要硬逼着咱做啥事的时候,我奶不总是拿那些话来拿捏你吗。然后。你每次都没办法。那次我三伯被逼的疯了一回,我奶就消停了好几天。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爹,你就像今天这样,你就装疯,我奶就拿你没办法了。”
既然连守信无法正面与周氏对抗,那么装疯耍赖这一招就不失为上策。
“我看这样还真行。”张氏被连蔓儿的话启发了,“孩子他爹,你看他奶对他二伯怎就没办法……”
“二伯能耍赖。”小七接了张氏的话茬道。
连枝儿、连蔓儿和五郎就都低声地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张氏也笑了,又道,“他二伯人家不管他奶说啥,他都能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从来不带走心的。他奶爱说啥说啥,人家还是该干啥干啥。你看人家,活的多自在,身体也好。孩子他爹,你也学着点。不为别的,就为你自己个身体好,别憋屈出病来。……他三伯看着好了,我看着,精气神就不比以前。就怕他落下啥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孩子他爹,你可别和他三伯似的。”
“不能。”连守信道,听张氏和几个孩子这么一说,他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装疯这个法子。
“要不,以后他奶再这样,我就让他奶先掐死我?”连守信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事,嘴里就冒出来这样一句。
连蔓儿很惊喜。
“爹,你要真能这样,那我奶以后肯定就不来欺负我们了。”连蔓儿道。只要连守信不受周氏的要挟,周氏就没那个底气,敢一次一次地来欺负张氏和她们。
“那、那咱奶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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