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连秀儿进屋去了。
一般母鸡下蛋后,都会站起来叽叽咕咕叫上一阵。也有的母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和生理,偏也要这么叫,等主人赶过去一看,却没有蛋。庄户人家管母鸡这样的行为,叫做报谎。
连家终于又恢復了安静。
连守信出去串门,也听到消息回来了,一进西厢房,就感觉到屋里异常的安静。张氏呆呆地坐在炕上,几个孩子都小心地陪在跟前。
“怎、怎地啦?”连守信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是吵架也有张氏的份?
连蔓儿就忙走过去,在连守信耳边小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连守信稍微松了一口气,可看见张氏呆呆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张氏的这块伤疤,或者说这块心病,谁说什么样的话,都不能够有所缓解。这是一个母亲的伤痛。只有做母亲的自己,慢慢的用时间来治疗。
“我没事,你们干啥都瞅着我?”过了一会,张氏似乎缓过来了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这不也没事,坐着待着呗。”连守信道。
“哎。”张氏叹了口气。
“我看啊,从今往后。这院子里就消停不下来了。”连蔓儿想了想,说道,“爹,你没看见,我奶和秀娥嫂子,吵的可凶了。我三伯娘在屋里吓的脸都变色了,直哆嗦。我们也都吓坏了。”
“嗯,可吓人了。”小七点头。
“爹。你看我娘,以后我怕还得有这样的事。”连蔓儿又道。
周氏和赵秀娥,都是喜欢牵三扯四的人物。今天吵架的时候。话里话外,已经有些牵扯到她们了。这还只是开始,以后那?每次都将她们祭出来做下酒的小菜?
住在一个院子里,哪里就能完全的避开。若是人家有心将她们扯进去,那更是躲避也躲避不来的。连蔓儿担心,她们会被战火卷进去做炮灰。
“我娘还禁得住她们一次次的刺激?哥和小七做功课,也得有个安静点的地方。还有我姐,家里成天这么吵,人家想要给我姐说亲的,怕都不敢来了。就怕有人说。天天听着看着这又骂又闹的,要是也学会了怎办?”连蔓儿忧心忡忡地道。
“要不,咱就搬家吧。”张氏道。
连蔓儿、五郎、连枝儿和小七都看着连守信。
连守信毫无思想准备,被连蔓儿的话说出一头的冷汗来。
“哪就至于了!”
这里,是连守信的家,一生下来就住的地方。童年的、青年的。很多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连守信想过要为儿子们买地建房,却从没想过他会从这里搬出去。
“很至于的。”连蔓儿道。
连守信有些慌乱,他看了一眼张氏。张氏没说话,似乎在想着心事。
“这事,得好好想想。……再说,咱现在钱也不凑手,马上就要种地了,盖房不是小事,……怎地也得等到……等收了秋,到时候咱……咱再看!”
“嗯。”连蔓儿隻得点头。她知道,这件事对于连守信,是件很重大、很难下决心的事情。连守信需要时间,来慢慢地适应这个想法。而且,客观上,她们的银钱还不足。
本来倒是可以将钱先投入去建她们住的新房,连蔓儿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最后,她还是决定,先将银钱投入到能生钱的地方去。
…………
当天晚上, 赵秀娥让二郎请了郎中来,说动了胎气。周氏立刻就在上房厥了过去,被救醒后,说是被气的犯了老毛病。
连老爷子发了脾气,周氏和赵秀娥都不药而愈。
从那以后,正如连蔓儿所预料的那样,连家开始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周氏和赵秀娥都很投入,越战越勇。
春天万物生发,地里的野菜蓬勃地长了起来。这天连蔓儿和连枝儿两个早早的去了地里,捡最鲜嫩的荠菜,挖了一篮子回来。
回到家,姐两个就忙了起来。她们包了一笼屉荠菜馅的饺子,又煮了十个鸡蛋,都用食盒装了起来。连枝儿装了一篮子的大枣和八里香犁,又将两双千层底缎子面的鞋子用帕子包好,放了进去,然后将篮子递给连蔓儿。
“姐,篮子你拿着吧。怎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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