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将铺子收拾利落,就打算回老宅,却发现小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找他。”连蔓儿就道,“肯定是跟小坛子进庙里去玩了。”
这庙里除了石像木像,并没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但是在小孩子眼里,一切都是新奇的、好玩的。
连蔓儿就在西偏殿一座神像后面,找到了小七和小坛子。
小七的嘴和手,油乎乎,小坛子的嘴和手,也油乎乎。连蔓儿甚至看见,小坛子嘴巴里正嚼着的酱肉丝。
连蔓儿忙左右看看,见没别人,才松了一口气。
“二姐,你别告诉别人,行不。”小七乖觉。蹭上来向连蔓儿央求,“小坛子也可怜。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
连蔓儿感觉有点凌乱,小七这小屁孩,肯定是不明白,做和尚。多少年到头,他也不该吃上哪怕一点点的肉。
小坛子有些呆呆地站在那,嘴里的肉是咽下去了,但是手里还有半个春饼卷,连蔓儿能看见。里面还裹着肉丝。
“……师、师兄们,也偷偷吃肉的。”小坛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连蔓儿几乎没怎么惊讶,她早就知道,这庙里的和尚不专业。
“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吃。要是你师父发现了。还不揍你啊。”连蔓儿指着元坛道。
元坛的眼睛里,有对肉的渴望,和她刚来的时候。小七看着连秀儿吃肉时的眼神很像。还有许多许多,贫苦的庄户人家的孩子,过年时渴望吃上一顿肉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等元坛狼吞虎咽地将半个春饼卷都吃进肚子。连蔓儿才小心地将他和小七带回早点铺子。连守信、张氏和连枝儿已经回老宅了,五郎在屋里等他们。
连蔓儿舀了热水。让元坛漱口、洗手、洗脸,确保将罪证消除的干干净净。五郎从里屋出来看了一眼,就猜到了是怎回事。
“都是我的错。我说我馋肉,小七才给我的。”元坛垂下头,蔫蔫地道。
连蔓儿瞪眼,毫不留情地在元坛光秃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傻了,说啥……,哼。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说出去。”连蔓儿就道,“臭小坛子,你要说出去,你就是害我家小七。”
“这事就没发生过,记住了没。”连蔓儿凶巴巴地道。
“记住了。”元坛和小七都连连点头。
将店铺的门窗锁好,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就往村子里来。
“……小坛子问我肉是啥味……,”小七瘪着嘴,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他说他更小一点的时候,吃过一回,是他一个师兄吃肉,他看见了,他那个师兄就让他也吃了一口……,我看他好像挺想吃肉的,我就……”
“我知道你可怜小坛子,可那是在庙里,小坛子怎说,也是个小和尚。”五郎语重心长地道,“小七,你可记住了,不能有下次。”
“嗯。”小七点头。
“这不光是你们小孩子的事。”五郎的眼神飘的很远,“反正你记住,以后不能再有这事,今天这事,谁要是提,你也不能承认。”
“嗯。”小七再点头。
“哥,你想的还挺远的。”连蔓儿看着五郎。
“就怕万一呗,小心点没错。”五郎道,“……小坛子应该没事。”
不论是什么朝代, 有什么样的法度。庄户人家心中,都固执地保有着一套朴素的道德行为标准。这些标准,有的时候甚至与当时的法律出现衝突。
而小孩子的世界中,更少了世俗的色彩。比如说小七,他认为小孩子有肉吃,是幸福的。他同情小坛子。
连蔓儿没有大惊小怪,或者过于责备小七或者元坛,这是因为,她本身并不执着于宗教信仰。她对此事,也有她的标准。和尚要吃素,那些自愿阪依佛门的,自然要遵守。但是小坛子,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所以事情发生了,她持着同情的态度,只要求下不为例。
刚走到连家的门口,隔着半掩的大门,连蔓儿就听见了院子里周氏的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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