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老金这人多余的,”连守义打破了沉寂,“大哥那边也该送钱来了。”
连守义的意思是老金多余来催债,连守仁那边肯定会把钱按时送回来。
没人附和连守义的话。连守仁那次又挨了打,之后在家里老老实实地住了些天,就又回县城去了。这一去之后,便是音信皆无。
这高利贷是怎么欠下的,连守仁他应该不会忘记。眼瞅要到还钱的日子了,他筹没筹到钱,筹到多少钱,什么时候送回来?即便有事情耽搁了,也应该求人送个信回来,让家里的人安心。
结果人家那边,啥动静也没有。
连蔓儿回想了一下她所见的连守仁的所作所为,这连守仁果然是个没责任心,办事不牢靠的人。
连老爷子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能等到这个时候没说啥,心里应该对连守仁饱含期待的。他现在召集了几个儿子过来,就说明他对连守仁的信赖和期待发生了动摇。连老爷子他坐不住了。
连老爷子的目光在几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
“明天一早,老二和老三,你们两个去县城一趟。”连老爷子道,“让你大哥回家来,把该还人家的钱带回来。”
“大哥是不是要等到那天的时候回来啊?”连守义道,“大哥现在可是大忙人。”
“他忙啥忙,这么大的事,他心里没数?”连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拿我撒啥气啊。”连守义撇了撇嘴,小声咕哝。
连老爷子一句话吼完,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连蔓儿忙跑出去,倒了一碗水端着递给连老爷子。
“爷你喝口水。有话慢慢说。”连蔓儿道。
周氏挪到连老爷子身边,大力地拍打着连老爷子的后背。连老爷子摆了摆手,让周氏不要再拍,接过连蔓儿手里的碗,将一碗水一饮而尽。
“那钱不是小数目。到天要是还不上钱,那还得利滚利!你们去,就说是我的话。把钱和你大哥都带回来。……让继祖也回来,快过年了。”连老爷子喘了口气,将火气平息了一些。这才又缓缓地道。
“明天早点儿起来做饭。”连老爷子又向周氏说道。
…………
第二天。连家的院子里早早地就有了动静。张氏从炕上起来,摸着黑穿好了衣裳。连蔓儿也醒了,坐起来穿衣裳的时候,透过纸糊的窗户,看见上房的方向有亮光。
“我奶她们也起来了。”连蔓儿就道。
“嗯,你二伯和你三伯今天不是要去县城吗?”张氏应了一声。
因为连守礼要去县里,赵氏早就起来了,还替张氏她们烧好了热水。张氏、连枝儿和连蔓儿娘三个就简单地洗漱了。打算去早点铺子开工。
连守礼和连守义都已经吃过早饭,正站在院子里。周氏和连秀儿正在往袋子里装饽饽和冻豆腐。连老爷子抽着旱烟袋在旁边看着。
连守仁一家按着规矩,是要回村里来过年的。这些饽饽和冻豆腐。是送给连老爷子和周氏的大闺女连秀儿的。
“把袋子口扎紧点,省得半道东西掉出来。”连老爷子嘱咐道。
连守礼就走过去。将两个袋子用麻绳一圈圈地扎紧了。赵氏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半截破旧的棉门帘子,给连守礼披在背上。周氏也同样拿了一块披在连守义的背上。
连守礼一把抓起袋子口,半蹲下身子,赵氏帮他将袋子往上托了托,连守礼站起身道时候,就把一麻袋饽饽背在背上了。
“娘,给俩钱儿,”连守义衝着周氏伸出手。
“要啥钱,到那,你大姐是能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喝的,快点走吧。”周氏用手指了指门口,催促道。
连守义无法,隻得在周氏的催促下,将一袋子冻豆腐背了起来。
“爹、娘,我们俩走了。”连守礼衝连老爷子和周氏道。
“去吧,路上小心点。记住了我的话,早去早回,别让家里惦记着。”连老爷子挥了挥手道。
连守礼和连守义这才在众人的目送下,往外走去。
三十里营子离锦阳县城,走官道三十里地。这个时候交通不发达,可也不是不能叫到拉脚的车。不过,那是有钱的人做的事,庄户人家都是选择步行。比如连守礼和连守义两个,就是要背着两麻袋的东西,一直走到县城去。
这条路,连家兄弟们每年至少要走上一次,就是去给城里的大姐送饽饽和冻豆腐。
去铺子的路上,张氏和赵氏在前面走,连枝儿、连蔓儿和连叶儿跟在后面。小七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被允许多睡上半个时辰,等早点铺子开门,来客人了,他再来帮忙。
“不知道叶儿他爹今天能回来不。”赵氏小声道。
“这可说不准。”张氏就道,“往年是没啥事,吃晚饭的时候就能回来。今年不好说。”
连蔓儿几个在后面也在议论。
“花儿姐能把钱还上吗?”连枝儿有些担心地道。
“难说。”连蔓儿隻说了两个字。
连枝儿和连叶儿就都扭头看连蔓儿。
“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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