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正在挽袖,低头瞧见他的动作,薄唇扬了扬,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来,又轻轻的放到床里侧。
“照顾好爹爹。”
“嗯!”小家伙乖乖的窝在楚沅身边,还抬起小脑袋在楚沅脸上亲了一口,学着楚沅哄睡他时的动作,抬手轻轻拍着楚沅的肩膀。
楚沅醒来时,视野茫茫,不知自己身处何间。
“醒了?”身旁传来沉悦的嗓音,带着些微哑意。
楚沅慢慢转动脑袋,看向躺在他身侧的陆容淮。
陆容淮支着手臂,眼神清明,就好像看了他很久。
他抬手,轻轻拂去楚沅颊边的发丝,“饿不饿?”
楚沅摇头。
陆容淮坐起身,端起矮几上的温水,接着将他扶起来,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先喝点水。”
楚沅就着他的手喝水,一连喝了两盏,发干的喉咙得到滋润。
“现在几时了?”他说着,低头髮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支红烛。
“戌时一刻。”陆容淮将夜明珠的灯罩取下,柔和的光芒瞬间又亮了许多。
他竟睡了六个多时辰。
楚沅看向床里侧的陆多余,小家伙睡的正香,手里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让乐书和弦雨进来守着小鱼,我想去找族长和爹爹。”
“好,我让弦霜过去说一声。”
两人收拾好,轻手轻脚的出了寝殿。
陆容淮牵着他往前走,月色绸缎似的披洒人间,脚下的青石路平添几分冷质。
“大哥还好吗?”楚沅抱着红烛,仰头问道。
“嗯,暗卫在身边保护,柳明月根本伤不了他。”
“王爷的人损失了多少?”
陆容淮听到这里,喉间溢出轻笑,难得愉悦,“不费一兵一卒。”
“啊?”楚沅惊讶的嘴唇微张。
“你那个好皇兄怕死,亲自打开了宫门迎我入城。”
楚沅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虽知楚漳贪生怕死,却不想他志节全无,惜命到了这个地步。
“可惜柳明月筹划多日,碰见这么个猪队友,全盘皆输。”
两人闲聊着,来到淑明殿。
江族长和聂徐行他们收到消息,备好茶水等候在此。
整个楚皇宫的太监丫鬟都已被遣送出宫,宫妃被关在一处,偌大皇宫变得安静无比。
“阿沅,可好些了?”江倪站在殿阶上,他向前迎了两步,握住楚沅的手。
“嗯,已无大碍,阿爹不必担忧。”楚沅浅浅笑开。
“那就好,快进来坐。”
待众人落座后,江族长问道:“阿沅深夜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楚沅抬眸,视线徐徐地看过去,将江族长、聂徐行和江倪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什么都没说,隻将那盏烛台小心地放到桌上。
“这是族里那支红烛?”江倪探头仔细瞧了半天,不确定的看向江族长。
江族长拧眉看着蜡烛,忽而一摇头,“不是,此蜡烛并非我族中之物。”
“那这是?”
“这是楚颢川研製的。”楚沅的话让众人愣住。
聂徐行:“楚国主难道掌握了红烛的秘方?”
江倪:“族长说过,那座岛已经沉入海底,世间再无人能研製出此等特殊的红烛。”
江族长细心独到,他忽而说道:“观这蜡烛色泽,前端与后端似乎不太一样。”
楚沅没有说话,他指尖颤了颤,努力深呼吸后,抬手抚上蜡烛的烛身。
陆容淮抬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男人深眉微凝,眸底忧色分明,“真的没事?”
楚沅知道,他是怕自己难受。
“不要紧的。”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用手轻轻在烛身上一抹,接着拔出烛台,没了那根铜针的穿引,蜡烛顿时断成两截,滚落在桌面上。
楚沅:“先前听王爷说,江氏的红烛世间仅有一支,供奉在江氏宗祠,但陆国和楚国,都出现了红烛。”
众人点头,这也是他们大惑不解的地方。
江族长拿起两截长短不一的蜡烛,依次闻了闻,随即皱眉,“这截短的香味浓郁,跟族里的蜡烛一样,至于这截长的,貌似就是普通蜡烛?”
楚沅低眸,“母后曾与我说过,他当初离开江氏时,心中不舍,偷偷去祠堂割下寸长的蜡烛带走。”
江族长一怔。
聂徐行瞬间反应过来,“所以,楚国主和先皇手里的红烛,都是从那截红烛上切割下来的?”
楚沅握紧手指,“红烛落入楚颢川手里,他为了讨好先帝,割下一半红烛拚凑到普通蜡烛上,鱼目混珠。”
江倪冷冷嘲讽,“世人皆言红烛长生,此等‘异宝’,他还真是舍得。”
“因为在他心中,已经找到能够代替红烛的宝物。”楚沅低垂的眼睫刮起了涟漪,风雨欲来的压抑。
“什么宝物?”
楚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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