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今日钓了两条鲫鱼,让厨房熬成浓汤给沅沅喝。”他回头对管家说道。
“是。”
聂俦温背着手,缓步走到了竹沁园。
江倪和楚沅坐在绿竹环绕的竹亭里,两人皆穿白衣,指法灵活的在琴弦上飞舞,衣袖飘飞,琴音泠泠而出,如清风吹面,让人心旷神怡。
“不错。”聂俦温听完一首曲子,扬声讚道。
楚沅看到他,笑着要起身相迎,“祖父。”
聂俦温朝他摆手,自己大步走过来,“你好好坐着,在家里不用管那些虚礼。”
江倪笑着对聂俦温说:“父亲,沅沅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通,记曲子也快,再学两日可就要超过我了。”
楚沅被夸的脸蛋红红,“阿爹你都夸一下午了,别说啦。”
“好好好,我不说了,沅沅真可爱。”
“……”
聂徐行和聂思然在旁边下完一局棋,见聂俦温回来,便弃了棋盘挪过来。
“祖父今日钓鱼收获如何?”聂思然拎起茶壶,给聂俦温倒了一杯温茶。
“尚可。”聂俦温喝完茶,看向楚沅,“黎王出城了?”
“嗯,祖父怎么知道?”楚沅好奇。
“今日我那两个鱼友说的,他们大半夜在郊外钓鱼,瞧见黎王骑马朝北去了。”
楚沅将琴案推到一边,“父皇让王爷去北郊行宫,要过几天才回。”
聂俦温:“那这几日你就住这儿吧,府里没人,我们也不放心。”
江倪掩着袖子笑,“沅沅已经住下啦,就住在竹沁园。”
聂俦温眉目展开,满意极了,“好,老夫后面几天也不去钓鱼了,倒是很想看看沅沅最近诗作的如何。”
聂思然抬手扶额,笑声低低荡荡,“祖父,阿沅刚住进来你就想考他的学问,小心吓着他。”
聂俦温眉毛一竖,“你不陪老夫写诗,还不准沅沅陪我写?”
楚沅低咳一声,笑意清浅,“好,乐意之至。”
聂俦温点了下头,随即又说道:“老夫今日回来,遇到了方家的马车。”
聂思然摇扇子的动作微顿,随即又慢慢悠悠的晃起来,“是出城吧?”
“嗯,方家那个姑娘,如今名声坏了,东宫也出了事,方家把她送去了城外的尼姑庵。”
江倪:“方家也算是走到头了。”
聂思然很难不认同,“方新海这一死,方家已经垮了,方舒予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宫里那位方贵妃也因为齐王的事打击太大,早就没心思再管方家死活,方家本以为能攀上太子,结果……呵。”
聂徐行:“昨日加冠礼时听了几句闲话,听说方舒予在太子出事后,登许太傅的门,想要重新跟许家结亲。”
“许家不可能再选择方家,”聂俦温掀起眼皮,眼眸精锐清明,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睿智,“东宫出事后,许家看似明哲保身,没有动作,实际上,许太傅私下拜见了四皇子。”
“睿王?”聂徐行沉吟片刻,失笑,“许家这是病急乱投医啊,陛下怎会将皇位传给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呢。”
众人都没出声。
日头西斜,晚霞铺满整个天际,好似浓稠的颜料泼洒开来,绚烂又美丽。
竹林里起了风,带来阵阵凉意。
良久,楚沅缓声开口,声音比晚风还要柔煦,“最不可能,往往也最有可能。”
楚沅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杯子里的茶水早已冷透,他用指尖蘸了蘸水,在竹席地面上,缓缓写了一个字。
“王?”江倪看清字迹后,疑惑念道。
楚沅颔首,他目光凌凌,干净无垢的眼里不染情绪,“祖父可认得这字迹?”
聂俦温盯着那个字瞧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老夫在朝多年,阅览大小官员无数奏章,这字迹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聂思然敲了敲席面,“阿沅不如再写几个字。”
楚沅依言,又蘸水写下‘杀’‘黎’二字。
“杀黎王?”聂思然挑起眉,乐悠悠说道:“黎王殿下这是又得罪了谁?他那条命挺多人惦记啊。”
其他三人则是盯着字看了很久,直到水迹干透,三人这才直起身。
聂徐行:“这字笔锋有点奇怪。”
江倪:“嗯,说不上来,但仔细看又瞧不出哪里有问题。”
聂俦温捋着胡须,他眼中浮现沉思,忽而问道:“沅沅会模仿他人字迹?”
楚沅放下茶盏,从他开始写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瞒着聂家人。
江倪他们听见聂俦温的问话,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个个惊讶的看向他。
“嗯,会的。”楚沅平静的微笑,随手又蘸水写下了聂思然的名字。
聂思然:“……这字迹,拿出去说是我写的,我自己都不会怀疑。”
他又写下江倪的字。
江倪睁大眼睛,“真的一模一样。”
聂俦温叹气,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告诉我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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