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冷血的人啊。”
丑时三刻,屋内让送热水。
弦雨赶忙喊醒乐书,两人抬着好几大桶水进屋,全程没敢抬头。
屋内香味靡靡,浓郁异常,两人顶着大红脸出来。
陆容淮随意披了件衣裳,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楚沅,长腿跨进木桶。
“唔……”热水淹过肌肤,楚沅不适的嘤咛一声。
陆容淮将人抱在腿上,楚沅的脑袋靠在他的颈侧,他拿起布巾细致的给他擦洗身体,脸上透着愉悦的餍足之色。
像是饿久了的野兽一朝饱腹,举手投足间慵懒又满足。
入目之处,红梅朵朵,如雪山上盛开的红莲,妖冶夺目。
陆容淮将他里里外外清洗干净,裹上柔软的毯子,把他放到美人榻上,转身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喂他一点点喝下。
之后他走到床边,动手拆掉湿透的被单,从橱柜里拿出新的换上。
做好这一切,他再将楚沅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他走到门口,对弦霜吩咐两句,随后再次回到浴房,就着刚才的水快速的衝了个澡。
等他出来,弦霜在外敲门。
陆容淮接过他手里的青绿瓷瓶,关门回屋。
他脱下鞋子,回到床榻上,将楚沅从被窝里挖出来,给他上药。
他今日没控制好分寸,楚沅娇弱,又是第一次,洗澡时他仔细检查过,又红又肿。
等上完药,他又俯身亲亲他的眼皮,满眼怜爱宠溺。
“阿沅,我爱你。”
熟睡的人儿对此一无所知,他今日太累了,还没有结束时便已经昏了过去。
陆容淮起身下床,拿了件外袍穿上,出门时吩咐乐书和弦霜在外面守卫,他带着弦雨和弦风,披着夜色去审问薛莺莺。
薛莺莺被带回时发钗散落,她担惊受怕的好几个时辰,此刻跪在陆容淮面前,她反而平静下来。
“王爷,奴家真的没有害王妃,求王爷明察。”
陆容淮面前的桌上,放着从薛莺莺屋里带回来的茶具,弦雨说道:“王爷,茶具已经让大夫查验过,没有药物痕迹。”
陆容淮看向薛莺莺,他今夜心情好,和颜悦色的问道:“知不知道半壶春?”
半壶春?
薛莺莺先是一愣,随后忙点头说道:“奴家知道,此药……此药药性极猛,难道王妃误用了半壶春?”
陆容淮:“这种下作的药,你会没有?”
薛莺莺疯狂摇头,“王爷,勾栏里虽然也爱用些助兴的药物,但绝不会用药性这么猛的,而且此药并不便宜,奴家卖艺不卖身,要这药何用!”
弦风弯下身,朝陆容淮耳语,“主子,属下已经搜过了她的房间,没有找到半壶春。”
陆容淮敲着桌子,沉声说道:“你把昨日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薛莺莺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忆,听完她讲的内容,陆容淮敏锐的抓住了一道线。
“你说,昨日张择拿出小册子让王妃看?”
“是的,张大人拜托王妃帮他挑选位置。”
薛莺莺说着,忽然脑子灵光一闪,顿悟道:“奴家知道了!半壶春是无色无味的粉末,王妃打开册子时,不小心吸入了粉末,然后王妃又喝了茶,半壶春与茶水相融,会直接转变为烈性的药。”
陆容淮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薛莺莺:“奴家昨日请王妃帮忙,万万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掘坟墓。”
陆容淮:“王妃醒来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
说完,他带着人回到书房。
弦风:“王爷,属下想不通张择为什么要害王妃?”
弦雨:“用的还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陆容淮:“他想用这个方式让阿沅出糗,给本王难堪。”
“属下这就去杀了他!”弦雨恨声道。
弦风无奈拉住他,“张择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董家成家近日与他不睦,他应该是察觉到本王的目的,想借此警告本王。”
“不自量力。”
他从腰间掏出一枚私章,若楚沅在场,一眼便知,这枚私章就是他放在黎王府主院卧房里的那一个。
“弦风拿着它,去告诉弟兄们,准备好近日行动。”
弦雨面色一喜,“王爷终于打算收网了?”
“本来还想再耍他们玩玩,但这个老东西竟敢伤我阿沅,他活腻了。”
直到第二日傍晚,楚沅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他有些口渴,想起身去倒茶喝。
然而他刚一动身,瞬间又跌回床上。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浑身上下如同被车碾过一般,哪里都疼,骨头像是错了位,酸麻感袭遍全身。
楚沅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咙,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刚才那粗哑沙砾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他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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