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末,医生护士没有集体交班,也没到查房时间,病区格外静悄悄。
桌上豆浆还冒热气,躺在床上的人撑着沉重眼皮,隔着袅袅烟雾看床边单薄安静的背影。
为了演戏,宁雪去接了头发,长长一袭温婉垂顺堆在肩头。
他看了很久,压不过喉中一阵腥痒,剧烈急促咳起来。宁雪惊忙扭头,手按在被子边缘,“要不要叫医生?”
她脸色有些青,眼神一刻不停在他脸上游走。
这次他不仅伤到头部,连肺也遭到巨大创伤,秦铭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样一想,她眼眶又迅速聚满了泪。
她一点都羡慕那种江湖生活了,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有人受伤。
“没事。”
成博宇哑着嗓音下意识反驳,看到她眼中那抹闪光,抬起手想替她将水雾抚净。
但最终,还是清醒占据上风,刚撑起的手往回落,恰好碰倒她要去按铃的指尖。
心尖一颤,渐渐恢复明亮的眼赤裸裸望着她。
宁雪没什么反应,若无其事按了铃,“秦铭千叮咛万嘱咐,如果你有咳嗽,一定要第一时间说的。”
成博宇默默垂眸,心底一阵失落飘飘荡荡的,最终展颜。
“我有些饿了。”
宁雪眼前一亮,立马起身,“豆浆的温度刚好,我给你拿过来。”
自他醒来后,几乎滴水未进,全靠打液体维持。听到他有了胃口,宁雪十分激动。
温热液体入喉,如清泉滋润,他喝得太急,几次想咳出声,最后都忍住了。
豆浆是无糖的,他最爱这种醇厚的豆香味。
宁雪正探头探脑看怎么还没有医生护士进来,一回头,见他举着个空杯子目光定住一般。
她抿了抿发尾,“我的新发型不好看?”
成博宇淡淡笑了:“很好看,我昨天已经见过了。”
宁雪微微惊诧,昨天她来看他的时候,他是醒着的吗?
“这段时间,你都在吗?”
其实成博宇知道,他昏迷卧床这段时间,是秦铭那帮子人轮流在病房照看他。这不奇怪,如今他对于他们而言,是扳倒李宇的关键人物,他们出点人力护他周全不算什么。
可朦胧间,总能看到那张秀气侧脸,嗅到淡淡熟悉的香气。
他奋力想睁眼、出声,可最后总被困顿昏蒙感缠住,无力施展。
宁雪语气冷下来,自顾去整理旁边大包小包的水果牛奶,说:“不是,我平时要演戏,没时间。”
知道是一回事,可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半梦半醒之间那种怎么都抓不住那把黑发那缕清香的悲绝感更加清晰,心头的钝痛比肉体所受的折磨更催人心智。
生死一线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去弥补、去追逐。
全心全意但无处诉说的情感飘忽不定由对方掌控,这种滋味,的确比死更难受。
他久久沉默,宁雪也略觉尴尬,直到护士来了,又出去带来了医生,一问一答,宁雪才觉得病房的氛围不再压抑。
医生出去后,成博宇忽然笑了笑,冲她摇了摇纸杯。
“下次可以加点糖。”
宁雪微微愕然,迟疑许久,才憋出一句:“你不是喜欢无糖的吗?”
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越来越近似的。
以前去食堂排队买早餐,每回碰到,她总见他拿无糖豆浆。
“那是过去的事了,人是会变的。”
说这句话时,他沉沉柔情的目光没有离开她。
一句看似简单的感慨,他说得格外缓慢又平静。
宁雪避开他,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有些发哑:“可别人有什么变化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自己没变就行。”
“我来得不是时候?”
叶一竹风风火火用膝盖顶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却慢悠悠的,不忘调侃一句。
宁雪惊了一跳,又羞又恼,佯装镇定转过身。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话是对叶一竹说的,可她眼睛有些红,根本不敢看过去。叶一竹看了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成博宇,漫不经心哼一声:“我穿这么好看也不能吸你的睛,看来我这一早上是白打扮了。”
宁雪语塞,最终还是成博宇开口:“叶部长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万分感激。”
说完,他把手里迟迟没有拿走的空杯子放到床头柜,和叶一竹相视一眼。
就这么安静一秒,还是被宁雪敏锐捕捉到了。
“怎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成博宇正忧心迟疑,就听到叶一竹开口:“如果是不能让你听到的,我就不会选这个时间过来了。”
过了很久,宁雪后知后觉,耳根子红了一片,匆忙拿包作势要走:“我不稀罕听,打打杀杀的,我怕晚上做噩梦……”
成博宇受伤至今,将近两个星期,叶一竹几乎每一次过来都能看到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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