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盛廷去ae接叶一竹,原本以为她会先说什么,可她一言不发,像什么都没发生。
“宝贝,你知道宁雪现在在哪儿吗?”
他不说话还好,宁雪的名字一出现,她的目光像利剑一样落到他脸上。
见她一把放开拉到一半的安全带想要下车,顾盛廷眼疾手快按下车锁。
她挣扎几下,用手重重拍车窗,厉声警告他:“如果你是想帮程褚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关心宁雪现在的情况。”他也躁得很,抹了把脸,“你看你,永远都是别人说几句话你就乱发脾气。”
她觉得不可理喻,转过身体面对他。
“顾盛廷,我不想和你吵,你最好也别来惹我。”
“我知道他是你兄弟,而且你们都是男人。”她冷笑一声,提着语调重复:“男人嘛,你们肯定都能理解彼此、感同身受。”
顾盛廷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脸色寡淡望着前方,等她发泄完,不愿和她争执。
“你明知道你的好兄弟干了什么好事,且不说宁雪也是你朋友,就算是个正常的人,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帮着错误的那一方隐瞒吧。”
他不看她,她体内的怒火又窜高几度,用手拉他转过来。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早就该知道,人以类聚,和程褚那种烂人做朋友这么多年,你又会是什么好货……”
顾盛廷忍无可忍,又气又好笑,“叶一竹,你别得理不饶人。我知道你正在气头,是你自己说不想和我吵的,怎么说着说着还扯到我头上来了。”
沉默几秒后,他缴械投降伸手去抱她。
“好了好了,咱们好不容易能一块儿出去吃顿饭,别说其他人行不。”
她仍在气头上,面无表情躲开他。
“伤我姐妹的是你兄弟,让我怎么心平气和。”
头上的青筋跳得有些频繁,他也郁结不舒,暗叹了口抬手揉自己的额角。
余光看到他忍耐痛苦的表情,她知道他偏头痛又犯了。
“算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还有一些策划案没整理完……”
他一把捞她回来,“不准走,我好不容易排开会议来接你,你说走就走,心怎么这么狠。”
他死死抓住她让她不得动弹。
“就算要判我死刑,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
顾盛廷脸色很不好,语气冷淡:“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任心。你想象中的那个任心,记忆中的那个任心。”
叶一竹不动声色,整个人定在那里,脸上没有情绪。
薄暮斜阳,时光悠长。
顾盛廷皱眉用指腹抚过她无知无觉中发红的眼睛,叹了口气:“我想过要先和你坦白,可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管她是谁,现在的事实就是他程褚不知道在外面还有多少恶心的烂桃花。”
“这事我管定了,你到时候最好别当理中客。”
他看着她的眼睛,长舒了口气,“你放心,我这个人重色轻友来着的。”
看得出来,他在尽力缓解车里的气氛。
可他说再多,她都没有办法笑出来。
“顾盛廷,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当年没能阻止宁雪和程褚在一起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注视她许久,然后垂眸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看她似乎有些怔忡,他又自嘲笑笑:“你不是说人以类聚。况且,我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毫无保留将目光交付给他,她长久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间不知名的情绪泛滥得一塌糊涂。
“我也不是好人,所以这样爱你才没有什么负担吧。”
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动了情,他们在暮色的倒影中接吻,把夕阳留在身后。
从大厦走出来的谭中林望向那辆黑色轿车,熄灭手中的烟,走入行色匆匆的人潮。
程褚找到医院时,一进病区就碰到了刚给病人打完针的苏玉。
两人都愣了半天,最后又不约而同挪开视线。
年少的时候分开得不愉快,日后相见也不会相认。
径直走到他查到的房间,一路愠怒又忐忑的情绪霎时落空。
“这床的病人呢?”
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工在拆换被套,他语气不善,惹得路过还没下夜班的小护士也没有心情回答他。
“出院了,没看到吗。”
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他棱角锋利,眼睛充血盯着空荡荡的病床。
“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护士有些不耐烦,不一会儿他的助理朱定就来到门口,看见气氛不对,也不好开口。
“再去查,今天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闹什么?”
见苏玉拿着查房本走进来,小护士如蒙大赦,跑上前看着程褚说:“苏玉姐,他好像找宁小姐。”
程褚转身看向苏玉,问:“她什么时候出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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