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第一医院?
他还在第一医院!!
裴衍狂喜,扑到洛行云的病床上,抓起床单用力一闻,然后睁开漆黑的眼睛。
眼前浮现出了苍白的光带,是洛行云的信息素。
大约是他濒临分化,光带比任何一次都浓郁、绚烂。
裴衍跟着那道光带快步向前,却眼睁睁看着它飘出医院大门,消失在雨中。
门外警笛轰鸣,警方就位。
“他们走了,他不在这里!”裴衍拽住走过身边的一名特警。
“可是定位显示……”
“他的脚环大概率已经脱掉了!”裴衍猜测。
警察笑了笑,以看孩子的眼神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高a值罪犯的电子脚环是植入式的。”说着一打手势,“排查整幢大楼!”
“他脱掉了……绝对已经脱掉了!”裴衍大吼。
可警察鱼贯走过他身边,没有人听他。
裴衍抹了把脸,手心全是冷的,在颤抖。
他也会害怕。害怕到san值狂掉,害怕到想当场崩溃。
可他是洛行云的alpha。
一想到洛行云还在那人手里,他还在分化的关键时刻,裴衍就强行摒弃多余的情绪,凝神闭眼集中注意力,想要再仔细辨认雨中的信息素。
他们的契合度很高,他们有很强的羁绊,哪怕是空气中有一个属于他的气体分子,他都应该看得出来。
没有时间了,要赶紧找到他!
凝神的刹那,裴衍头痛欲裂,脑海中也闪过一副画面——
行进的轿车。
驾驶位上浅色头髮的男人。
后视镜下摇晃的出入平安符。
方向盘镶嵌着的别克车标。
他按着太阳穴睁开眼睛。
是超感!
他之所见就是洛行云之所见!
他衝到警察跟前:“我能看得到他们在哪儿。他开着一辆别克车,带走了那个oga!”
“请你冷静一点,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得先排查脚环所在位置……”
“来不及了!!”裴衍狠狠踹了一脚垃圾桶。
周围的人警惕地看着他,有人问道:“要不要先把他送去心理卫生中心?”
裴衍骂了句脏话,意识到他在这里根本找不到任何支援,转身衝进了狂风呼啸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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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出租车司机在医院门前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他十八九岁的样子,头髮和眼睛黑得很纯粹,面容苍白无色,靠在副驾驶上就闭上了眼睛。
问他去哪儿,他隻说往前开。
司机心里泛起了嘀咕,看在他穿着不菲的份上,不情不愿地踩下了油门。
到第一个路口,少年摁着太阳穴蜷缩起来,看上去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司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要不把你送回去?你这个样子还是去医院看看……”
“左。”少年突然低吼。
同时,流下一道鼻血。
司机被他吓得一激灵,连忙打方向盘。
命令一道道从身边传来。
“上高架。”
“从帽山进高速。”
“过隧道就下。”
少年一直紧闭着眼睛,但是他好像对这条路很熟,总能提前给予指示,甚至有一次给出了前方封道的提示。
司机开着开着,反应过来:“这大半夜的,您这是去九龙山?”
“九龙山……九龙山……”少年喃喃着,拿纸巾抹掉了鼻血,抓起电话报警,“我再说一遍,他们不在第一医院,他们在九龙山,九龙山!”
λ
洛行云被拖出了车后座。
天下着雨,他身上隻穿着一件手术服,很冷。
离开了医院,不适的感觉又泛上来,伴随着昏昏沉沉的情热反应。
脚底在拖拽中划出许多口子,他被粗暴地按进一张破旧的椅子,绳子勒进皮肉。
“醒醒。”男人给了他重重一耳光,“不许昏过去。”
疼痛让他找回了为数不多的理智,缓缓睁开了眼睛。视野里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瞳色很浅,长着一双温柔的杏眼,清澄得像琥珀。
他很像他。
“我快分化了……”洛行云脸上冷冷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好疼。”
汪玄耐心地蹲下来,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拨开了他的额发:“爸爸在找妈妈,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吗?”
洛行云摇摇头。
他不知道。
知道也不会说。
“你们都改了名字,换了住址,爸爸找不到你们了。”髮根突然传来剧痛,爸爸抓着他的头髮强迫他抬头,“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妈妈的标记好像洗掉了。做错事,就要努力补救,快帮爸爸把妈妈找回来。”
洛行云张了张嘴:“她不会回来的。”
“你听说过信使定律吗?”爸爸贴上来,挨着他的脑袋,教他仔细辨认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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